白秉臣迷迷糊糊地醒了,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却闻到了梅韶身上的味道,脑子还糊着,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脖颈,摸了摸他的头发,含含糊糊道:“你回来了啊。”
“嗯。”梅韶应了一声,只觉得被他这么习惯地一抱,心都软了大半,连日的疲乏一下子就有了归处。
“等我呢?”梅韶就着他环着自己脖子的姿势把人拦腰抱了起来,烛光一下子打在白秉臣的眼睛上,他下意识地把头蹭进梅韶的胸口躲着,明显还没有睡醒的样子,连梅韶的问话都没有听清楚,无意识地软声道:“困……”
“困还趴在桌子上。”梅韶给他掖上被子,“连衣裳也不多披一件,晚上凉,也不怕冻着自己。”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去北地。”梅韶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摸上他的脸,在他的耳根处反复摩挲,轻声嘱托道:“你一个人在平都,处处留心,什么样的要紧事都比不上你自己,真有什么做不了的事写信给我,还有我已经和陛下说过了,叫他看着你,免得你这什么事都不愿意和人商量的性子,又背着我做出什么事来。”
白秉臣翻了一个身,抱着他的手臂,合着眼睛,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睡着了。
梅韶无奈道:“算了,你好好睡吧。”
白秉臣抱着他想要起身带动的手臂不松,强行睁开了眼睛,眼中还迷糊着,吐字倒是清晰,“你现在就要走?不睡了……”说着他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唉——”梅韶摸了一把他还没焐热的被窝,重新坐在床边,就被坐起身的白秉臣抱住了,他鼻音还有些重,听着却是比刚才要清醒一些了。
“重锦?”
“嗯。”梅韶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重锦……”白秉臣又唤了一声,像是不确定一样。
“我在呢。怎么了?”梅韶很少见到白秉臣做出这种情态来,便觉得是他在闹觉,柔声哄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