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所思不假。可凡事祸福相依,有利有弊,既然想要借李安之名震慑旧部,就不得不去承受他有可能回姜国的风险。说到底,韩厥关守将是镇北侯一手栽培的人,凭镇北侯的本事,还镇不住一个李安吗?”梅韶不动声色地顺着孟倚林的话又绕了回去。
一时两人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让协恩王守韩厥关风险确实太大,陛下也不会轻易松口的。”白秉臣出声道:“不如让晟亲王同往。”
“晟亲王?”几乎是瞬间,孟倚林和梅韶异口同声道。
孟倚林的话中还只是带着讶异,而梅韶的语气却隐隐带了推拒的意味。
若说黎国有什么人是让李安真心敬服的,唯有他的义兄赵元盛,要是他同去韩厥关,无形中便束了李安的手脚,叫他不得再生别的心思。
“若是晟亲王肯,这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法子。”孟倚林沉思片刻,认同了白秉臣的这个提议。
“不可。”梅韶忍不住反驳,“两王齐聚一关实在太过惹眼,若被姜国视为挑衅之意,反而突生枝节。”
“他们犯我韩厥关之举,便算不得挑衅吗?”白秉臣冷笑着反问一句,犀利的眼神投向梅韶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梅大人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如今稳固韩厥关最为要紧。”
直到此刻,梅韶才意识,之前自己和白秉臣争锋相对之时,他还是退让了自己不少。即便在当时你死我活的时候,梅韶也从未在白秉臣脸上看到过如此冰冷无情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一丝一毫地剖析着对手的心中所想,以一种绝对的威压镇住对手心中的侥幸之思,这才是白秉臣在朝堂上应对政敌,收放自如的样子。
“在陛下登基之初,晟亲王也曾披挂上马,替陛下扫清叛党。宫廷长阶的每一寸,都是晟亲王领兵清肃,当年血热,晟亲王想必未曾忘却,若是姜国真有什么动作,他也必会重整战袍,彼时镇北侯只需守好与凉国的门户便可。这不是正好应了梅大人的话,两关可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