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俞怕有人会背着他对宁远承下黑手,守在房间里,全程都是寸步不离,如今叫天不应,叫地无门,他也只能寄希望与宁远承能熬过这一关,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干掉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赵校尉,彻底粉碎这帮人谋逆野心。
可天不从人愿,宁远承上了药也没有好转起来,后半夜更是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滚烫得像是刚烧红的炉石,双目紧闭,眼下青黑,嘴唇惨淡得没有半点血色,仿若濒死之人。
这可吓坏了乐之俞,慌忙要冲出去找人来救命,却被守在外头的暗哨给拦下,好说歹说才通传到了赵校尉那边,但这回姓赵的连赤脚大夫也不请了,直接让人送了桶凉水过来,说是拿水给宁远承擦擦就行,他这外甥自幼练武,身子没那么娇贵,小时候生病了都是这么治的。
这说的是人话吗?
好歹他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啊,天底下哪有这般狠心绝情的舅父!
乐之俞气恼的想破口大骂,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除了接受现实也没有别的办法,最终忍着气抿紧了唇瓣,双手拎起了凉水走进了屋里,转身“砰”的一声用力的摔上了门。
这一晚上真把他累得够呛。
不停的把洗脸的布巾浸透凉水,拧干了搭在宁远承的额头上,再用另一块布巾擦拭他的脖颈和手心,布巾没了冷意就再去浸水,如此反复,不知道弄了多少次,到最后手臂都酸到抬不起来,又困又累瘫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闭眼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的破晓鸡叫猛的把他惊醒了过来,脑子还迷糊着就伸手去探宁远承的额头。
谢天谢地,烧总算是退了。
乐之俞松了口气,艰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手揉着硌得生疼的后背,慢慢的走到了窗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