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先抑后扬,等自己凑过去了再劈头盖脸给一顿臭骂?
乐之俞小心翼翼的站直了身体,暗暗深吸了口气,这才抬头朝前面看了过去。
“娘······”
他才刚刚喊了一声,却是在看清了杨夫人的面貌形容后,不由自主的怔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杨夫人从来都是盛装丽服,珠光宝气的贵夫人打扮,哪怕是生了病也得描眉涂粉,插上满头的珠翠,妆容发髻一丝不苟,半点不见憔悴之色。
可分别这短短的时日后再相见,他娘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身素衣,不施脂粉,头上也只戴了根简简单单的银簪子,面容苍白,死气沉沉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乐之俞想起那个之前老婆婆的话来,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难道他娘也是因为后悔当时把话说的太绝,害怕再也见不到儿子,所以在自责和思念的情绪中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么?
还好我及时回来看看了,要不然岂非要让娘日夜为我忧心,万一熬坏了身体,那我可真是不孝之极。
“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过来。”杨夫人朝他招了招手。
乐之俞眼眶都开始发热,撒腿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杨夫人,抽抽噎噎的要哭。
“娘,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啊,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吧,打我也行,我知道错了······”
按照一般话本上的情况来说,这个时候杨夫人应该爱怜的摸着他的头,和蔼的说一句,“我的儿,你瘦了。”
然后母子俩个流着眼泪互相道歉,隔阂尽消,再顺势把秦知亦和宁远承请进来,好好的摆一桌接风酒,把万年紫蔓箐送给宁远承,把应允成亲的好消息送给秦知亦,大家和和睦睦,皆大欢喜。
可杨夫人却没有摸他的头,而是按着他的肩膀,把他从怀里稍稍推远了些,面色平静的看向了他含泪的双眼。
“先别忙着哭,我打扮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想告诉你,咱们快要身无分文,家破人亡了,你将来要哭的时候只怕多得是,也不用急于这一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