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拗不过他,只好先出来吃饭,但老人家到底是心地良善,憋不住话,等到乐之俞吃完饭要去看望宁远承时,便把这事悄悄说了,让乐之俞劝劝宁远承,好歹喝点糖水补补血,别硬熬着,仔细熬坏了身子。
乐之俞当然不会觉得宁远承是在装可怜博同情。
他可是亲眼看过老神医是怎么给宁远承开颅取毒的,那血淋淋的过程简直比之书上描写的阎罗殿酷刑也不遑多让,想想都令人后背生寒,浑身直打哆嗦。
能熬过这样噩梦般的疗伤,恢复的这么快,短短数日就能下床行走,已经是奇迹了,可千万别因为这次的赶路,而旧伤复发前功尽弃,那乐之俞心里可真是要内疚死了。
早知道,在船上的时候,应该同秦知亦商量商量,让宁远承把老神医也带过来的,现在这乡下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连个靠谱的大夫都不好请。
宁远承看到乐之俞来,黯淡的眼睛瞬时便亮了起来,都不用他多劝一个字,接过红糖姜水便仰脖一饮而尽,豪迈得像是喝了碗烈性十足的好酒。
就是喝完之后小小的干呕了下,用手捂住了嘴,像是忍不住要吐似的。
“怎么了?”
乐之俞顿时紧张起来,怕他下一刻又呕出一口血来。
“是哪儿很难受吗?”
宁远承摇了摇头,眼睛里盛着明亮的笑意,拿下了捂嘴的手。
“不是,是甜的齁住了,估计那位老婆婆把整罐的红糖都给倒进去了,结果我的血补得太满,差点都给溢出来了。”
这凑趣的话逗得乐之俞也是“噗嗤”一笑,看宁远承的状态确实比刚才好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让他解开对秦知亦的误会才好,要不然,像今晚那样两人对恃的场面,只怕以后还会重现。
“阿雁,秦哥哥让你一个人下船跟我们走,并非是故意刁难你,而是他发现了船上有你们岭西的叛徒在往外传递消息,要引人来杀你,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所以才出此下策,也是万般无奈之举,他其实很欣赏你的人品武功,对你没有偏见的,你也不要因此对他怀恨在心,我们先合力度过眼前这个难关,也能帮你早点拿到万年紫蔓箐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