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一低头,便见金乌仰面回望着自己,如墨发丝披散,眼里噙着狡狯的光。一颗心慌乱地乱叩着胸膛,他垂下头,整个人几乎已伏在那人身上。
“你近来不是也觉得手脚发痛么?别去干活儿了,金府下人又不缺得你一个。”金乌低咳了几声,嗓音还有些发虚。
王小元方想摇头拒绝,却见金乌用衾角掩着口轻咳,被面上还留着些血丝,不由得慌神了一刹。金乌乘机把他扯上榻来,用丝衾裹着他俩。
确实如此,虽说近来天干物燥,可却也在渐渐转寒,王小元使过玉白刀法多次,筋骨损裂的时候多,不时会隐隐作痛。他躺在柔软衾被间,浑身暖烘烘的,又被金乌抱着,一时间竟觉得昏了头,飘飘欲仙。
“可…可是,木十一还要我照看着你……”
金乌脸色煞白,却说,“她就是怕我跑了,不喝他们熬的作呕玩意儿。”一面说着,他一面抓过王小元的手臂,环在身侧。王小元一惊,却发觉他俩已抱了个满怀。非但如此,金乌的双目里像泛起了缥碧水泽,面颊与他贴得极近,吐息温热交融。
“如何?”金乌轻声道,“这样我就…跑不走了。”
王小元心里颤了一下,伸臂环着他。他们阖眼了片刻,仿佛要在一片静默里沉沉睡去。起先金乌仍有些难受,身子像鱼鳅似地转了几回,可在王小元的安抚之下,倒也消停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王小元也有些倦乏,只觉衾被柔软而温暖,似将他裹在云间,只躺了些时候,便教他坠入梦乡。在半梦半醒的浑沌间,他又听得金乌低低地道。
“对不住…”
有甚么好道歉的呢?王小元于朦胧间想道。金乌似是将脸埋在了他胸口,闷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