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躺在丝衾间,碧眸涣散,手脚软弱地垂下,口角边淌出细细的涎水。
额上已烧得厉害,他头昏目眩,眼冒金星,身上直淌虚汗,却渐渐在发冷。
……
眼前是一片如墨而凄冷的黑暗。
不知过了许久,似有一丝明媚的天光映进了眼帘。窗屉被掀得半开,有干热的阳光画过窗棂,撒落在他身上。
金乌睁眼,怔怔地望着芙蕖纹的帐顶,那儿有两只戏水鸳鸯,正于清溪里仆翅。
头依然胀痛,昏昏沉沉的。金乌动了动身子,这才发觉有人正搂着他,两条胳膊绕在他身前。
“少爷,你醒了?”
一转头,他便望见了那教人恼火的脸。王小元正笑盈盈地望着他,薄唇抿着,划出微弧。这小子在极近之下仍然好看得紧,眉眼似淡墨描就,清秀柔顺却不失英气,粉雕玉琢似的。金乌疲累地眨了眨眼,半晌才沙哑地问道:
“…完…了么?”
“嗯,现在是正午了,要先用午膳么?”王小元道,“等休歇了一会儿,有了气力……”
……
“还有…你也曾应承了,说若是哭了,便告诉我先几月去了哪儿,现在能说了么?”
金乌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忽地道:“王小元,你听过一句话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