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刀却动容发笑:“好,好!”玉甲辰每砍裂一柄断刀,他的笑意便更深一分。刀痴固然爱武艺精博之人,却也敬不自量力、却偏要扑火的飞蛾。
老人将文房刀舞得如同狂澜翻涌,每出一刀便喝道:“还能接么?还有胆子敢接么!”
玉甲辰竭尽全力,声嘶力竭地应道:“能!敢!”
过了盏茶时分,玉甲辰伤痕累累,独臂流血折裂,鲜血横流,身下土地亦绽开鲜红血花。
地上仅余一柄断刀,孤伶伶地躺在远处,可他已再无力气去捡拾。
老者眼中隐现赞许之意:“初次见你时,你还如新硎,锋芒虽盛,却也容易锉断。可如今你却有蒲苇之性,纵使狂风席卷,也难摧折。”
“只是可惜,今日你便会葬送于老夫刀下。你虽是株好苗子,却也再无法扎牢根,生出花儿来。”独孤小刀道,将文房书刀上的血迹抖去,将锋刃朝着他。
玉甲辰虚弱地喘着气。他用眼角偷瞥了一眼身旁,兴许是全把对付人的功夫向着了他,还有许多天山门弟子没遭候天楼刺客的毒手,只是按在地上扭折了胳膊,压着不得动弹。
独孤小刀呵呵笑道:“黄泉路上先行一步罢,学剑的后生!”话音落毕,刀光已倏然而至。
玉甲辰没躲开,他已无气力再迈动步伐。他眨着眼,只觉血在渐渐从躯壳中流失,眼前花白不已,像飘起了天山的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