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被东青长老训得狗血淋头这么久,可算累死爷爷我啦,肩膀腿儿都站得僵死了!”胥凡兴高采烈,捧着雪四洒,“我今儿竟上了一整日的学,得休息三日来以示庆贺!”
在他身后,玉执徐沉静地道:“明日卯时还有课,我来送你。”
胥凡的笑声戛然而止。
春日的天山虽亦有小雪,可山色却空明许多。天幕澄蓝,仿若一匹柔丽绸缎。剑冢冰池水色宛若翡翠,嵌于周围琥珀似的土岸中。盲女的舠舟时而于融冻冰河中流淌漂游,孤叶一般顷刻间便没了踪影。
在去武场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胥凡侧目一望,只见冰池下鱼影隐约,顿时玩心大起,嚷着奔上池上冰面。不想春日和暖,冰雪融冻。他两脚一踏,冰面便裂开蛛网似的裂痕,豁出一块缺口,教他直坠了进去。
胥凡狼狈高呼,“救我……救我!”不住在冰水里扑腾手脚。玉执徐却不紧不忙,从梅树下捡起一枚长枝,伸给胥凡。
被拉上岸来时,胥凡只似个落水狗,垂着湿淋淋的脑袋蔫蔫地跟在玉执徐身后,在寒风吹拂下不一会儿浑身便挂了层冰棱,看着滑稽可笑。
玉执徐走在前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平静地道:“以后不许擅自绕路,以免再生枝节。”
“嗯……”胥凡没精打采地应他。
待到夏时,不少天山门弟子在课余去梅林中捡落下的二度梅,亦有许多门生在树下盘腿调息,背诵心法,甚而多嘴笑闹。胥凡这日下了武场后自个儿到梅林中溜达,与几个走得近的门生勾肩搭背,说起近来趣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