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倒慌了神:“你哭什么呀!是下房里太冷,你睡不着么?”王小元只是默不作声地站着,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落个不停。金乌没辙了,不安地掀开卧被,拍着身边,道。“好啦,你过来,我不骂你了。”
王小元木呆呆地重新钻进被窝里,直挺挺地躺着。
心绪仿若胡乱生长的藤蔓,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让他愈发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开口。
良久,他抽噎着道。“少爷,如果有个极坏极坏的人要带走你,你又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带走你,你会如何作想?”
“你愁这事作甚?”金乌奇怪地望着他,沉默了许久皆未得到他的回应,便扭过头小声道,“我才不怕。”
“可是我怕啊,少爷。她看起来太厉害了,我打不过……”王小元泪汪汪地道。
金乌这时却道:“…因为咱们说好了,到我死之前一直不分开,不是么?”
王小元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向他。
“要是那坏人捉走了我,你也不会抛下我的。因为若是你被捉走了,我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抓回来,咱们都在庙里磕过了头,认过了兄弟,不是这样么?”金乌枕起了两臂,盯着天顶喃喃自语,“所以放心罢,我活着的时候可会使劲儿缠着你,恐怕死了也会做鬼去找你。”
明明都是些糊里糊涂的话语,王小元却听得破涕一笑。可没笑得几声,他忽又哭丧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又怎么了?”
“少…少爷……”犹豫再三,王小元还是磕巴着道,“咱们后院里的那女人…不是个善茬……”
金乌却嗤之以鼻,微微笑了,“咱们救了她,她总该不会反咬咱们一口罢?是不是善茬我瞧不出来,可爹爹和太公都是顶厉害的人,有他们在,哪怕是牛头夜叉来了也不必怕。”
“可…可她……”
他用力一拍王小元脑袋,“快睡,你再说话,我便咬掉你一半儿嘴巴。”
王小元紧张地闭嘴,乖乖睡下了。金乌都这么说了,他能怎么办呢?镇国将军威名远扬,本事自然比他大上不少,哪儿能轮得上他这个小下仆操心?总之,明儿一早,他便去绿油门口蹲着宁远侯回来,向宁远侯叙说那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