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驻说着话,一只手摸摸假腿,这大概成了他下意识的动作,一旦想到战场,想起杀人或者被杀,丢在涿江里的那条腿就仿佛牵绊着他的魂灵,奔赴向敌人的马蹄与砍刀。
“你想打仗吗?”林驻问北边站岗的小兵。
小兵摇摇头。
“你想打仗还是种地?”他又问东边的。
东边答道:“我想娶媳妇儿。”
“没有人想要打仗。”梁珩说。
林驻笑起来:“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赐颜色,泰山可动移。”
天子……梁珩默念这两个字,眼前千人练兵的场面气势汹汹,跺脚地震,出拳山倒。
“天子可没有这样的武功,”梁珩说,“可能肚子里也没多少墨水,是个碌碌平庸的人。”
林驻摸摸下巴,似乎在思考他的话,随即,以“显然是这样”的语气说道:“可他也不需要,只消好好坐在金銮殿,自有文武百官为他卖命。”
“那么需要他做什么?”
林驻咧嘴一笑:“按时给我发军饷,夏颁冰冬棉衣,待遇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