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陵又说:“叫你……不要去医馆……就是不听……”
梁珩勃然大怒:“你管我那么多!难道让我看着你死!”
段延陵闭眼摸到他的手,摸上肩头,脸颊,手背揉去他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
他话说到一半,又陷入昏迷,梁珩伴他坐在火堆边,等待冰冷的雨夜熬过去。
“行行好,别丢下我,”梁珩低低地唤,“表哥。”
天蒙蒙亮,第一缕晨曦斜过大梁,落在梁珩眼皮上。
一夜燃烧,火堆剩下余烬,梁珩披头散发趴在段延陵身边睡着了,乍然一通人声呼喊并奔走的脚步,闯入破庙,惊得他生生坐起,以为是刺客找来了,大叫起来,却是一人冲到他面前,身影遮蔽晨光,铺天盖地将他罩住,死死抱进怀中。
那力道,仿佛梁珩是他不经意弄丢的眼珠子。
梁珩一下反应过来,眼眶却早干涸了,只能不住喘息,沈育抚摸他披散而湿润的头发,五指穿过发丝托起他后脑,亲吻落在唇瓣。
邹昉:“……”
毕威:“……”
台卫们识相纷纷背身。
干草堆上段延陵垂死呕血。
梁珩止不住战栗,却像是本能里知道这件事,环住沈育脖颈,两个青涩的年轻人嘴唇贴在一起,如同困境里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