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开玩笑道:“您病了大半年,也该好了,盼您时常进宫,与朕解闷也好。”
思吉送来伞。
梁珩道:“今日天禄阁当值的是段左都?去将他叫来。”
脚步停在身后。段延陵一身束腰武袍,修长身材,脚踏麒麟绣纹的丝履。
“那时没有段卿守殿,朕夜里都睡不着觉。”
段博腴轻描淡写,瞥过儿子一眼:“只盼他能为陛下分忧才好。”
“今日赏你,”梁珩笑眯眯的,推了段延陵一把,“不值夜了,和舅舅一道回去吧。”
段延陵一向轻蔑臣礼,爱对梁珩动手动脚,但在父亲面前,也没这个胆子,举止都收敛得规规矩矩,向梁珩告退。
父子二人走下高台。
梁珩孤身站在阁楼前,看着他们拖在阶梯上的长影子,尽管一前一后,也是互相依偎的。
半晌,他挥手招来信州。
“阁卫撤了,晚上谁守殿呢?把右都侯叫来值夜。”他吩咐。
换了别人,都搞不懂皇帝的意思,放了这个走,又叫那个来。好在信州是个哑巴,不会多话,只会办事。
阁门大开,百步之外,梁珩就望见人。
“雨天冷,别在外面,进来。”
沈育犹豫一时半刻,入得室内。大概是被梁珩传唤惯了,穿戴整齐,俊秀又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