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梁珩尖着声音问。
“崔显与谢览是被储宫的太监设计赶走的,马贺则是被和你相好的纨绔找人打跑的,因为你念书就顾不上吃喝玩乐。”
梁珩琢磨一会儿,才想起来,崔显、谢览与马贺是谁。
沈育又道:“我和我爹到王城大半个月,不受召见,只好自去储宫找你。那时你正在陈玉堂吃宴,小黄门给我爹倒了一杯茶,茶里有一口痰,我瞧见了,我爹没瞧见……”
呲啦一声,梁珩的指甲在几案上留下一道痕。
“我爹没喝,差点被你喝了,给那小黄门吓得不轻。”
梁珩声音变轻了:“还有呢?”
“还有在解绫馆暗室里听壁脚那一回。仇千里与人私下会见,段延陵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却不敢告诉你。”
“……我记得,他说他想不起来了。”
“他不是想不起来,”沈育说,“他觉得你会害怕,如果你知道那人是手握两万守备军的始兴太守徐酬。显然你也做不了什么,徒增烦恼又有何益?”
梁珩不再问了。
他忽然克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伸手去拿茶杯,茶水洒了出来。为了不让沈育以为他发抖是缘于害怕,他将茶杯远远摔了出去,大殿中央四分五裂。
我不会害怕,他想,但我会生气的啊。
梁珩面无表情,又抓了笔洗掷出去,摔个稀烂,将几案堆的简书木牍全扫到地上。
碎瓷沐浴在斜照里,晶莹剔透。沈育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