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吉无法,只得又换了信州来。
信州安静地为梁珩更衣,忽然听梁珩说:“昨晚,我好像遇见沈育了……”
信州头也不抬,似乎已习惯梁珩的疯言疯语。梁珩也知他无法回答,自顾自地说:“我总是能看到他,有时在凤阙台,有时在宫道上。我叫他也不应。但昨晚那个,隐约还同我说了句话。信州,你说,是不是他真的回来了?”
信州恭恭敬敬,只听不说。
梁珩便笑道:“若真的回来,想必是要找我讨命的。”
“今日有事吗?”
信州摇摇头。
梁珩沉默一会儿,说:“不是没事,而是仇常侍代为操劳,让我这个皇帝能有清闲日子。”
养室殿内静悄悄,菱花窗外,白梅枝头一片惨淡。
梁珩伸个懒腰:“好哇,有闲,我便去城里走走。说不定真能遇上沈育,那我倒要问问他,一个孤魂野鬼,做什么留恋人间。”
幸而信州为他穿的不是帝服,只是寻常文绫袍,梁珩负手径自转过游廊,一晃眼又不见了。信州追去几步,急得啊啊一通,思吉忙从台阶下领人跑来。
“怎么了怎么了?”
信州连比带划,意思是梁珩又跑了。
“快!快去护驾!”
太监们一溜烟追上去。
绕过回廊,不远处就是金銮殿。本是君臣同朝议事的所在,先灵帝在世时,与如今梁珩在位,都不怎么用到金銮殿,早已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