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开口,贺逸清就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道:“儿臣区区心意,不足挂齿。”

“放肆!”景仁帝厉声道,“你是想要对天下人说,朕亏待兵士,所以要你来加运辎重吗!”

这话几乎能称得上是诛心了,若换成旁人,早就跪下忙称不敢了,贺逸清却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一分,身姿挺立:“还望父皇恕罪。”

他却一声也不辩驳,反倒像是承认了景仁帝自己说出的话。

“放肆...放肆!”景仁帝面色瞬间铁青,惊愕与怒气喷薄而出,“如此大逆不道,你究竟有没有将朕放进眼里?”

“儿臣不敢,”贺逸清随即应道,“父皇如此英明神武,儿臣仰慕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将您放在眼里?”

两人针锋相对,景仁帝分明坐在堂上,立在堂下的贺逸清却不比他矮上半分,沉默对峙着,像仇敌,像君臣,就偏偏不像是父子。

最后,贺逸清行了一礼:“天色已经晚了,儿臣告退。”

他说完也不等景仁帝应允,便径直离去,留下景仁帝独自坐在原地,大殿空旷,于是身影便显得越发渺小。

出了宫坐上马车,贺逸清垂目盯着自己的指尖,半晌低声吩咐:“找个僻静地方放我下来,有急事去侯府找我。”

伪装成车夫的暗卫应是,于是当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车上便少了一人。

这世间是如此脏污,也就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才能让人得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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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乾律法,逝去之人需停灵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