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可以倚靠的人,那便只能靠自己了。
燕宁攥紧了身下的锦被,她细细回想,她去过地牢的。并且在当时,也是从飞宁殿过去的。
地牢其实不远。飞宁殿处于王宫中心轴靠后的地方,与太后的寿喜宫、长孙皇后的栖凰宫挨得近,呈现出三足鼎立之势,在三殿中间是御花园,而地牢为求隐蔽,就设在御花园后方不远处。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若是找好时机,避开侍卫,偷偷溜到地牢附近,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躲在一旁看上一圈,再不动声色地溜回来,虽然有些困难,但也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跟这些被牧轻鸿从梁国带来的侍卫相比,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对王宫的熟悉。
她心里默默盘算着,心里有了个大概的雏形,还需要再仔细计划一番。
当然,无论这个计划她设计得再如何完美,在此之前——
燕宁看向自己的脚腕。
那闪着冷铁寒芒的镣铐经过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被她的体温捂暖了,但仍然沉甸甸地坠着,坠得燕宁脚踝疼。
——在此之前,必须要先想办法,让牧轻鸿给她解开这个才行。
……
就在燕宁心里过了无数思绪的时候,牧轻鸿也在沉默地看着她。
这容貌冠绝九国的公主如今垂着眼,那曾经令他感到无比憎恨的脑袋,如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烛光跳跃着,给她的侧脸打下一层温柔的阴影,这让她显得很温柔。
也许是沉默的气氛太过旖旎,又或者是如今的场景和往日一模一样,牧轻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一世的那些日子。
那些他坐在燕宁床边的脚踏上,沉默地听着燕宁一遍遍讲故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