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的居民们有些因劫后余生而抱作一团,喜极而泣,有些因亲人离去而哭得肝肠寸断。薛蕴之看着这场景,内心寒凉,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满目疮痍。
无论在位者如何折腾,苦的永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黎明百姓。这昏聩的世道,只是想简单活下去便如此艰难。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谢止礿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谢似道收养的,只知道自记事以来,便与这个叫谢似道的人如影随形。
谢似道一开始还不是国师,就是个普普通通各地云游的老头,闲来无事救两个人,给几个人算算卦赚几口饭钱。不过算命他一般只挑好的说,坏的看情况说。
谢似道说:“是人便喜欢听好话,坏话人家指不定说你算得不准。不过你算命时得注意观察着人的面部表情,他若是高兴呢,你就只管说好话。他若是愁云密布呢,找你便是来求助的,得根据事实来报。”
也不知道对一个孩童说这话作甚。
不过谢似道看见穿着盔甲的人便会带着他逃跑,谢止礿懵懂,便问他:“师父,你为什么看见铁皮人就跑呀?”
“礿儿,为师是为自由。”
当时的谢止礿不懂,但在他因对着摊位上糖人发呆,被铁皮人一把拎住后,谢似道终于还是失去了自由。
具体的事情谢止礿已七七八八忘得差不多。
只记得谢似道把他从某个地方接出来时,手里还捏着个他之前盯着的金灿灿的糖人。
然后老头十分无奈地说:“师父的晚节大概只值你这么个糖人了。”
谢止礿含着糖人问他:“晚节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