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礿蹲下,在路边拔了根狗尾巴草,不假思索道:“路边石,外面是神龛,找薛蕴之时我们也用到了,你记得不?”
“薛蕴之是谁?”
“……哦对,你还不认识他。”谢止礿拍了下脑袋,小声道,“不会是我呆太久了吧?”
宋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神龛里放只猫的。”
谢止礿嘿嘿一笑:“因为这是我刻的。师父说让我刻一个神偶放在路边,便于以后寻路,我便刻了只狸花猫。”
宋弇默然,随后道:“你这刀工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骂我。”
说到听懂宋弇骂人这件事,谢止礿也不是一开始便学会的。
他虽然年幼时有些调皮,但大体上受谢似道影响,对诵读经书一事还是较为勤勉的。特别是通晓人事,褪去孩童贪玩的性格后,便更往道痴的方向发展。
谢似道收完宋弇后,收后面的徒弟都有些晚了,故谢止礿也没什么与其他同龄人的交流机会。这致使他直来直去惯了,很难听懂人的言下之意。
与阴阳大师宋弇十几年竹马竹马情谊相处下来,他有时才能灵光乍现,悟到对方是在骂人。
所以如果在宋弇面前的是真的幼年谢止礿,定是不会察觉到方才的“惊天地泣鬼神”是在骂人,而是会真心实意地觉得宋弇的审美有些问题。
以至于师弟们都说宋弇这人难以相处,讲话实在毒辣的时候,有且只有谢止礿跳出来帮他讲话:“他只是脾气暴了些,但还挺喜欢夸人的,你们不要这么说他。”
当然谢止礿自己也不咋讨人喜欢。
师弟们若是来问他,自己何时才能达到他这般的灵力修为,他会一脸真诚地说:“按你们的天资,大概还要几十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