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了拱手,将布条往下巴扯,露出灰白长须,一脸抱歉道:“懿王殿下多有得罪!刚刚是每个外来人进丹水县都必须经历的仪式。丹水县本就传染病多,这一来是怕外来病气过到本地居民,二来也是怕本地居民传染给您。懿王殿下千金之躯,若有损伤那下官可真是犯下天大的罪过噻。”
男子虽带着些益州口音,但官话十分流利。特别是讲起这一套套的客套话,信手拈来又行云流水,一看便是大梁本地的官员。
如此有本土特色的官员,宋弇此时反倒习惯与之相与。于是他问道:“你是何人,又怎知我会来此处?”
那人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卖笑道:“嗐,您瞧下官这记性,光顾着一通讲了。下官是丹水县的县尉,常荣。前几日就收到胡通判的信件,说您近日便会莅临丹水县,让下官好生招待着。于是下官便让人日日守着碉楼恭迎您。”
常荣巧舌如簧,三寸不烂之舌全用来拍马屁:“看守站于最高处都能一眼认出您来。下官愚钝,今日远远一看,这身姿,这气度,可不就是懿王殿下么。哎呀,恕我直言,您这一来,我们的丹水县立刻蓬荜生辉——”
宋弇打断他的马屁道:“胡灵是怎么知道我要过来的?”
“这……胡大人说您要去大梁外的卡木珍,我们这是唯一入口,您当然会来。”
谢止礿疑惑:“卡木珍?”
“对啊,”常荣愣了愣,“羌族腹地不就是卡木珍?”
唯一入口,羌族腹地。
这些事宋谢二人可是第一次听说,不知梁景帝又在秘密谋划着些什么。
宋弇皱眉,如果不是薛蕴之临时反水,再加上遇到狼耳与阿巧,他们到丹水县本就是计划外的事情。再者说,他们也从未打算出大梁,梁景帝弄这么一出,反而似是暗示他们前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