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王去往益州已有数月了吧。”
“回禀陛下,已二月有余。”
“嗯……”梁景帝看着窗外于树梢上四处乱跳的画眉,若有所思道,“益州通判也该回京述职了吧,也不知懿王在益州呆得如何。”
贴身太监笑了一下,道:“懿王殿下左右只是个毫无官职的闲散王爷,应当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懿王生母是外族之女,他又打小体弱多病。先帝明面上说懿王是在四季气候宜人的避暑行宫里叫人带着,但宫里皆传闻他是由罪人谢似道带大的。
这么一个存在近乎隐形的王爷,又与梁景帝最厌恶的道士关系密切,贴身太监提及的时候自然不免带上些轻视意味。
“懿王虽与朕未见过几面,但到底是朕的手足,往后不可再胡言乱语。”梁景帝背着手,语气带着些愠怒。
那好端端的提这懿王作甚。太监不敢多言,扑通下跪,往自己嘴上打了几个巴掌,求饶道:“奴才该死,竟敢妄议亲王。”
“罢了罢了。”梁景帝摆了摆手,这才想起来似的问道,“高远人来了没有?”
“高大人一早便在外面候着了。”
“让他进来。”梁景帝说完便在那檀香玫瑰椅上坐下。
“宣鸿胪寺少卿高远觐见——”
高远身形矮小,衬得乌纱帽和官袍都空落落的。他低垂着眼进来,梁景帝也未先谈及正事,只是拿起方才写好的那副字,问道:“高大人,你看朕这副字写得如何?”
高远本来被梁景帝召见,又被晾在外面许久,心里正打着鼓,想皇帝无事召见他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是何意,此时被皇帝问了这么一句,立刻露出惊为天人的表情:“陛下这副字,笔势雄奇,飘若浮云,矫若惊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