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之也皱着眉头道:“朱思棣的尸身为何会被装进瓦罐里,又藏于石榴树下?”
谢止礿不顾满手的粘腻,用手将朱思棣的身体和脸颊抹干净,沉声道:“我于师父典藏的书籍中见到过这一阴邪巫术,书中称其为‘鬼童子’。如果有求于邪神,就将幼童的尸身藏于瓦罐中,并附上生辰八字,这就算将魂魄献祭给了邪神。”
“这么说来,这单棵的石榴树种在院中,便是设的‘困’局。”薛蕴之叹为观止,“这人是谁,心也太狠了,为了自己的私欲竟将一个幼童的灵魂献祭邪神,并生生世世囚于树下。”
“先不说世上究竟有没有邪神,但思棣的魂魄确实被邪祟侵染且困于世间……至于做出这事的人……我猜是朱文。”
“朱文?他不是憋着口气要生儿子么,就算儿子早夭,作为亲生父亲,也不至于这么干吧?而且看他也不是很富裕的样子,他到底求的是什么?”
“他对这棵石榴树很在意,提及道士的时候又语焉不详……”谢止礿苦笑,“我先前也不信人会如此之坏,可自从发现有人连自己的生母都能坑害,我便觉得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了。”
香铃自来到石榴树后就未发一言,此刻看到蜷缩成一团的朱思棣后竟慢慢地走了过去,只是腿一打滑便摔倒在地,手摸着朱思棣的尸身哇哇地哭。
薛蕴之看到这幕有些鼻酸,猛然又想起什么,道:“香铃不是在朱思棣死后才出生的么,他们应当不认识才对,怎么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况且这朱思棣泡在水里这么久,怎么皮肤没有发皱,身体也未腐烂膨胀?”
谢止礿沉吟片刻道:“这是幻境,实际石榴树底下的也未必真是这个样子,虽然我估计八九不离十。”
“幻境皆为魂魄沾染邪祟后的欲望所化,受幻境主人思维影响。朱思棣在幻境中身体完好,可能是因孩童不知肉体死亡后会溃烂。老鼠嫁女图上的老鼠是为了献祭活人,换鼠族兴旺。香铃的幻境……又是为了什么?”
谢止礿皱着眉思考,然后掏出一张黄符,咬破食指后用手心血在上面写了些字,又将其叠成了纸鹤。吹了口气便让纸鹤扇动着翅膀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