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众人更意外了。
刘大夏抓抓脑袋,“啊?这,白养他们啊?”
兵卒瞪他一眼,警告他别再插嘴,便继续将命令传达。
“庄内会负责你们每个人的基本生活,你们这些男子和妇人,因着此前为匪,伤害良民的罪行,前六个月是没有月银可领的,之后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按月分发月银。”
说完这个,他自己加了一句,“你要是嫌弃庄内用来白养着他们的吃食不好,半年之后,便自己领了月银去采买些好的。”
刘大夏等人在飞燕山庄内呆了两三天,心中惴惴,但饭食可是没少吃。这其中虽然也有做个饱死鬼的想法,但庄内供应的饮食确实比他们之前在匪寨中吃的要好得多。
此时听兵卒这番话,刘大夏不确定道:“今,今后的吃食,可和这两日的一样?”
兵卒似笑非笑,“这两日有些匆忙,采买也未能跟得上,吃得是粗糙些。过阵子安排好了,吃食便能更好些。”
刘大夏等人闻言,已是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不仅如此,有表现好的,会酌情提为府兵,将来也有机会,补庄内亲兵的缺。”
兵卒拿着文书继续念道,但看到接下一条时,心中也不免有些嫉妒。
他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又瞪了刘大夏他们一眼,“寨中年龄未满十二周岁的孩童,需得参与庄内组织的课堂,进行读书识字……”
来来回回花了近一刻钟,兵卒才算是传完了令。
他尚有训练任务在身,见刘大夏等人都听懂了,便直接离开了。
兵卒走后,刘大夏一伙还傻站在原地。
“大夏哥……那军老爷是不是说我们半年后便能有月银?那,那我不是能攒钱讨媳妇了?”
“大夏哥,他说要教寨里的皮猴们读书?这,这怎么可能?那军老爷发了癔症不成?”
“这里吃的本就比我想象中好,昨夜饭中我还寻到一块油渣,那可是真的油渣!过几日还,还能更好啊……”
一时间,院内说话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宛若置身梦境,对着周围的一切都感觉不甚真实。
大多数人关心的都是吃穿银两,只有刘大夏等几个有些见识的抓到了兵卒话中真正的关键。
他们本能地对着“提为府兵”,“成为亲兵”这样的字眼更加敏感。
好半晌,刘大夏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他咂咂嘴,总感觉嘴里面少了点味道。但他此时人已在云厥郊外,再寻不到黄远山上那种随处可见的,发涩的甜枝了。
他只能清清嗓子,对着众人道:“那,那军老爷不能骗我们吧?”
正在此时,早先被单独叫走的季凉恰好回到了院中。
众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季凉聚拢过去,刘大夏喝止住众人的七嘴八舌,自己磕磕绊绊把方才传信兵卒的话都说了。偶有他忘记的部分,也有旁人立时插嘴补上。
末了,刘大夏问道:“季,季大夫,你是读书人,你给我们这些粗人说说,这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