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正是初春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村寨的地里只有些新苗或者熟得快的时蔬,压根指望不上,眼下只有打劫才能解决他们寨子里的燃眉之急。

“少废话!”刘大夏瞪他一眼,“跟你大夏哥

走就是了,害不了你。”

刘耳朵闻言不敢再说话,一行人老实地跟着刘大夏往回走。

直到回到山腰的村寨,刘大夏身上的不适感才总算是彻底消退了,他与刘耳朵一行分开,往寨子北面走去。

虽说此处是匪寨,其实就是十几间就地取材,用山上木材粗糙搭建起来的木屋,住人没问题,但绝不舒坦。

沿途有妇女在卖力劳作着,她们看到刘大夏,还抬头打个招呼。偶尔跑过几个孩童,嬉笑着与刘大夏玩闹,算是寨中难得的一点鲜活气。

刘大夏赶走几个拉着他嬉戏的半大孩子,径直来到寨中北面最好的一间土屋,还未进门,先闻到一阵血腥味。

他脚步一顿,随后急走几步靠在门前,轻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穿着沾血长衫的青年男子推门走了出来。

因着门被打开,刘大夏隐隐约约听到屋内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季大夫啊,我阿兄,这,这个伤还能治吗?”这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刘大夏能分辨出说话的人是寨子里一个叫刘吉的男子。

“能。我待会找条线给他缝起来。”季老大夫回答。

“缝……缝起来?!缝,缝了还能活吗?”刘吉话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季老大夫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出口的话却叫人心凉,“不好说,三成活命的机会吧,看造化……”

再后面的,门被关上,刘大夏就听得不甚清楚了。

长衫男子将刘大夏带离了屋前,刘大夏看着男子衣衫上大片的血渍,愣愣地问:“季小大夫,刘吉他阿兄,怎么了?”

长衫男子与方才刘大夏听到的那个老大夫是父子,两人都是医者,听说是犯了事,才逃亡到黄远山附近。

当时刘大夏刚领着自己一帮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村里兄弟做了土匪,劫到季家父子头上,知晓他们会医术,便把人强留了下来。

但季家父子留下后,季小大夫因着腹中颇有才学,久而久之竟隐隐取代了刘大夏成了这个匪寨的主事人。

他指挥刘大夏他们抵御了官府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剿匪士兵,让他们在山上开垦荒地栽种粮食,也约束着他们劫财不害命。

季凉平静回答道:“刘吉几个往山上去,遇上了一头怀了崽子的野猪,刘吉他阿兄被撞到一块尖石上,腹部开了个碗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