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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脱鞋脱袜,把右脚翘在桌上查看,唐粒给老张贴上膏药,回屋吓一跳。秦岭的脚丫子肿得老高,她赶紧去烧热水:“得做个热敷再揉开。”

秦岭烫完脚,唐粒为他越揉越难受:“答应你爸照看你,却总害你受伤。下次不准再出来。秦山令,我喜欢别人喜欢四年了,结婚是迫于形势,不是来真的,你别把自己当贤内助,好好的就行,好吗?”

秦岭哈地一笑:“你还真能给我戴高帽子,我就是想找点乐子。”

跌打活络油效果不错,秦岭睡下了。唐粒这个人当了官,脾气见长,但有时也能虚心接受批评意见,帮他揉脚时一点也不凶。

老张拍到一些照片,唐粒对着网上的资料比对规格型号,周忆南打来电话,她看了秦岭一眼,走到卫生间去接。

唐粒压低声音说话,秦岭睡得迷迷糊糊,喊道:“唐米立,我要喝水。”

县级市最好的酒店也才四星级,房间不大,电话那头的周忆南听到这声呼唤,气氛一时僵滞,唐粒慌乱地挂了电话:“我还有事,晚安。”

手机里传来忙音,周忆南在灯光下呆坐。秦岭喊唐粒是专属称呼,哪怕是在外地,他们依然住在一起。

外面在落雪,街灯昏茫。如果不是被沈庭璋弄来找人,和唐粒通力合作的人应该是自己。

十一月初的北方小城,冰天雪地,想念无可遏制。周忆南坐在车里,让司机开往省会城市。汽车驰过暗夜,像夜晚的航船,他点开手机里的音乐,音量开得极低,若有似无,是三年多以前,他唱给唐粒听的歌。

是在初夏,毕业在即,校园里响彻骊歌声。那时周忆南在商业银行做事,偶尔才回学校,有个夜晚经过操场时,他看到同一届相熟的同学和篮球队的人围坐在草地上谈天说笑,各自拎来塑料桶,放些饮料零食。

五颜六色的小桶里,点上蜡烛,望过去像一盏盏跳动的灯笼。周忆南本来没想着加入,但唐粒也在,她穿着白裙子,坐在人群之中,玉堆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