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们陆续搬来了,菜园的土被翻过了,有的地方已经背垄洒了种子,栽了秧苗。一种土地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我好像回到了十七岁。”严雪芳忽然说。“第一次看到黑色的土地时,我老震惊的,觉得那里面肥得流油一样!后来,我以为我离开了,就永远不会再想回到这个让我吃尽苦头的地方,可是,谁晓得我连做梦都想念这里!”
哪一个不是这样呢。
那是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是留有青春足迹的地方。
你会忘记那个埋葬青春的地方吗?
一群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从此开始了琴棋书画诗酒茶的日子。
营养配餐,定期体检,作息规律,按时锻炼。
唱歌跳舞听音乐,下棋上网打麻将。还经常搞个直播,勾得一些当初不肯下决心的老知青们心痒难耐,带着老伴来试住一段时间,都后悔当初做错了决断。
有的知青来不了,他们要帮儿女带孩子,带完老大带老二,带完小学带中学。虽然辛苦,倒也乐在其中。
有人以自我为中心,有人以后代为中心,都没有错,都是自己的活法。
2030年,韩援朝带着两个医护人员,搬了过来,他的房子一直空着,姚安娜不喜欢东北。去年姚安娜去世,韩援朝决定搬到养老中心,和老知青们一起生活。
王建国这几天有些怏怏不乐,晚上,韩援朝来蹭晚饭,王建国就有些挂相了。
韩援朝也不看人家的脸色,坐下来就吃,吃完说:“孟繁西,我始终欠你一个道歉。”
沈梦昔听了停止收拾饭桌的动作,坐下来等他说完。
“当年是我处理不得当,使你不得不回到哈市,因此改写了你的人生轨迹,是我误了你。”
王建国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