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昔装作没有看见。
一匹马嘶叫着从远处跑来,汽车上一个老头忽然爬下了车,马儿用大脑袋蹭着老头。
“如果马能跟着车,就让它跟着。”沈梦昔跟老人说:“你赶紧上车!”
女干部拖着一个装了大半袋的麻袋,扔上了汽车,让大儿子坐在上面,她抱着小的那个孩子坐进驾驶楼里,另外还坐了那个抱着婴孩的妇女,还有两个四五岁的男孩。
其余的人都挤在后面。
汽车终于发动,空气已经开始呛人,沈梦昔向北看去,距离十八连两公里远的一座山,已经满是火光,风吹的方向,正是他们要去的公路,——唯一的出路。
沈梦昔敲着车顶,大喊:“王建国,快开车!”
喊完自己一愣,为什么会下意识喊出王建国的名字呢。
“加速!王正林!”沈梦昔又喊了一遍。
汽车行至六公里拐弯处,忽然刹车,车上的人晃得东倒西歪,甚至有人差点压到担架上的伤员。
年长医生忽然大声喊:“不好!伤员没有脉了!”
四月,依然天寒地冻,坐着敞篷车,好人也禁不住折腾,何况是重度烧伤的人,沈梦昔一阵难过,如果不马上移动,而是及时治疗,他或许还有救。
已经无暇深究,沈梦昔站了起来,刚要拍车顶,就看到前方的山路,有一半已经被火吞没。公路左侧的山,已经完全燃烧,浓烟和火舌阻挡他们的去路。右侧是一处小悬崖,别人或许可以下去逃命,但是伤员不行。
司机王正林推开车门,崩溃的喊:“怎么办?怎么办啊?”
这个十九岁的浙江男孩,来到农场一年,开车技术过硬,只是性格有些绵软,沈梦昔老觉得他应该做些宣传工作,不应该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