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咣当咣当地慢慢行驶,沈梦昔恍惚间又梦见了她蹲在奶奶家的门口,用一根小木棍拨弄着一只蚂蚁,那蚂蚁爬来爬去,却总逃不出她的小棍子,被她拨弄来拨弄去。
“你第一次去姥姥家,等会儿我让你叫啥你就叫啥知道吗?”孟繁东带点讨好地跟沈梦昔说。
沈梦昔爱理不理,拂了拂花书包上不存在的灰尘。
孟繁东讪讪地。
下了客车又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关秀琴的娘家。
一进院子就见屋门四敞大开的,门口翻滚着冷气,里面传出一个和关秀琴相似的声音:“哪个王八羔子进城门哪,夹尾巴的玩意儿,看门槛都结冰了,连门都关不严了,海波你还不赶紧找斧子刨一刨去,都属算盘珠子的,不扒拉不动弹啊!”
沈梦昔头立刻就大了,这还不如在齐市呢!站住了脚,不想进去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从屋子里出来,正看到孟繁东兄妹俩,高兴地喊了声哥,接过孟繁东手里的袋子,回头又冲屋子里喊:“奶!我东哥来了!”
“谁来了!我看看谁来了!”身随声至,一个个子不高,瘦巴巴的老太太快步走了出来,一把搂住孟繁东,“哎呀我大孙儿来了!想死姥了,快进屋进屋,外头多冷啊!”
跟没看到沈梦昔一样。
孟繁东也很开心,叫了声姥,又介绍沈梦昔:“姥,这是小西,头回上你家来,我领她来认认门认认亲。”
老太太转过头来,上下扫了几眼沈梦昔,“还真是一点不像咱家人呢,这是像她奶啊!”
“娘啊,快进屋吧,让海波赶紧把门口的冰刨了。”一个扎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出来热情招呼着,“小西啊,我是你大舅母,那是你二舅母。”沈梦昔愣着神,有种进了大观园的感觉,又是心肝儿肉又是大舅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