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他跑到停车的地方,一路猛踩油门,带他回了家。
进了家门,他摘下池文远的墨镜,发现他的面部都灼伤了,溃烂着,不断地向外冒着烟流着脓,眼珠也充血冒泡,没了焦距。
杜沛慌了手脚,不断地呼唤他的名字。池文远自己摸索着摸到冰箱,在里面胡乱翻找着,拿出个装血的瓶子,却怎么拧都拧不开。
杜沛拿过他的瓶子,说:“吸我的血吧。”
池文远正处于一个亢奋又极其混沌的渴血状态中,闻到身边熟悉的气息,张开口,咬到熟悉的肉体,尖牙吸吮出的血液也是熟悉的味道。
他吸食着,感到体内所有的饥渴都被平息了,所有的不甘和缺失也被填补,他这可悲的一生,到最后,只有鲜血才能填补他。温暖的血液在他体内激荡地四处涌动着,连带着把他也变成温暖的了。
被阳光灼伤的部位得到恢复,池文远渐渐看清眼前的东西,看到自己紧紧用双手钳着,在他颈间吸食的那个孩子。
池文远松开手来,拔出牙,试图感受自己在神志不清时吸血的分量,又反复确认杜沛的状态,看他的脸色,看他的指甲盖。
他对他说:“对不起……”
杜沛仍是说:“你没错,这也没什么。”
“这样很危险。”池文远已经很久没有失控了,上一次失控,还是杜沛小时候生病的那次。
这一次,在被池文远吸了过量的血后,杜沛生病了。
他说跑步累了,自己去躺下了,之后就没再起来。
池文远去摸去看,他又发了高烧。
天还亮着,这一次杜沛死活都不让他带他去医院,说他没事,说他只是运动会跑得太猛了,休息休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