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正勤恳作画的魏书鸢,“啪嗒”一声,把笔给掉了。
“画师,”迟雪扬声问,“现下可以动了吗?”
魏书鸢心说,你们腻歪得眼都快瞎了,不能也能了吧,于是叹了一口气道:“轮廓都打完了,细节可以慢慢补,想干嘛就干嘛吧。”
于是迟雪轻轻从花明身下抽出衣角,起身向卖酸梅汤的大娘走去。坐了一个时辰,步履依然稳健轻快。
花明揉了揉微微发麻的腿,这人不是病秧子吗,怎么看着身体比她还好。
还要不省事地在身后喊:“记得用咱们酒楼自己的碗啊,别耽误大娘做生意。”
三碗酸梅汤很快买了回来,大娘给打得满满的,迟雪的手稳得很,一路过来竟也没有洒出半点。
原是褐色的汤水,在午后的太阳光底下,被照出一种好看的金红色,碗底的花纹都能映出来,面上洒了一把金黄色的桂花,应该是去年秋天用糖渍着的,既好看又清香。
魏书鸢见自己也有份,直呼迟雪有良心,也不在意吃了大半天狗粮的事了,很自觉地远远蹲到树荫下去喝。
花明小心地接过碗,仰头一笑:“你真好。”
迟雪这一次倒没有害羞,笑容里反而像是带着一丝宠溺,“不过一碗酸梅汤,你也觉得我好?”
“那就是很好啊。”花明想了想,认真补充,“你对我一直都很好。”
这大娘卖酸梅汤,用的是两层叠套的桶,在中间的夹层里藏了冰,外面又用棉被捂着,尽管酸梅汤里没有一丝冰碴,入口却冰冰凉凉的,酸甜里又带着一缕桂花香气,在这已经步入初夏的天气里格外让人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