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女隐在面纱后的红唇微微牵起,而后她摘下了面纱,再次颔首道:“杜小姐。”
杜阮上下打量着她,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秋家的嫡女,她想了想,问:“秋太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为什么秋半夏会作为琵琶乐伎上花台,但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但秋半夏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毫不在意地道:“因为我就是云楼的琵琶女。”
杜阮有些震惊——当然,说是震惊,更多是惊艳,她真诚地夸道:“秋太医,你琵琶弹得好厉害。”
“这有什么。”秋半夏毫无顾忌地说,“无论是太医还是琵琶女,不过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杜阮这才想起来,在这个时代,女子是不好抛头露面的,再加上秋半夏本身是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大约也是深受这个时代的束缚。
只是她在宫里当太医是为了积攒势力等待时机,她在云楼做琵琶女大约也是为了探听情报,秋半夏本身可能觉得自己的职业不太光彩。
不过杜阮不觉得,她一向真心赞赏那些独立自主的女性,秋半夏无论是在医术还是音乐上都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这让她很佩服。
她想了想,问:“秋太医,冒昧问一下,你刚刚的曲子是讲得什么?我听不太懂,是方言吗?”
秋半夏点点头,大约是说起家乡,她脸上难得挂了些温柔笑意,只是很短暂,稍纵即逝:“是我家乡金陵的方言,杜小姐从小在京城长大,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这曲子也不过是金陵传唱的一首小调罢了——它讲得是谪仙化身雏鸟下凡,却因为上天妒忌,欲让其受尽磋磨而死,鸟儿与上天安排的命运抗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