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安静中,顾淮予终于能毫无芥蒂地放下一颗颤抖的心,在这样难得的安宁中在心底仔细描摩冷夕现如今的模样。
除了头发剪了、耳朵上多了两个洞, 眉眼轮廓均定了型, 身体看上去也比他们分开时硬朗了许多。
看来有在好好吃饭。
人们往往都说时间是最珍贵的东西, 可顾淮予却觉得时间是最不新鲜的东西,时间没有给他留下多少珍贵的回忆, 反而还把记忆中那些原本鲜活的东西酿成了一缸腌黄瓜。
他现在骤然掀开盖子, 却发现原本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的人,现如今即使一直盯着看, 他也看不明白冷夕在想些什么了。
这种失去掌控的无力感, 终于在重逢至今, 从心底缓慢地缠绕上来,勒得顾淮予有些窒息。
他下意识想要逃开这种窒息, 于是先一步移开眼,问:“他俩人呢?”
冷夕指指卧室:“玩游戏。”
然后便止住话音。
他不敢问为什么这两个孩子没打掉,可能顾淮予改变主意了, 可能顾淮予跑了,也有可能顾淮予从一开始就不准备跟他说实话, 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
但他不甘心,刚才秦冉每个字都像一把刀,戳得他哑口无言,戳得他心火旺盛。
这人反复踩在他底线上舞得那么妖娆, 他现在想起来五脏六腑还一阵抽搐,后悔着刚才为什么没把那个叫秦冉的生撕了。
冷夕看着顾淮予,恨不得能够像刚才一样把他锁在怀里,撒泼发疯,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这些年到底在哪里,又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儿,他参与了多少,我又错过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