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涟知道他的脾气,在心中哂笑不已。她左手捧着瓷碗,右手执着木箸,向密牢深处走去。
白则川顿了顿,跟上她。
密牢之中弥漫着陈年阴气,潮湿的青苔爬满石壁,甚至能闻见不新鲜的血锈味。不太美妙的气味涌进鼻腔,成涟皱眉撂下筷子,没有继续进食的欲望。
下面没有守卫,禁制虽凶,却是她平日熟知的那些。她掐诀避让,走得还算如鱼得水。
裴振虽然为人不着调,做师父倒是极合格的。他说要把成涟当作继承人培养,就把毕生所学都塞给她看,学会多少算多少。
如果说,离开临水阁时她的功力是三成,那么自从身体里生出了莫名的强横力量后,她对仙诀的顿悟到达了七成,一般的禁制奈何不了她。
破开禁制有难度,但避开,对她而言还是可以做到的。她放出神识,在附近略扫一圈,便对布下的禁制有了大概的印象。
白则川不知道成涟在做什么。
他不是修真界的人,看不见所谓玄学禁制,视线里只看见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穴。眼下少女拉着他的袖子,在地上左一步右一步,裙摆荡漾如花瓣,轻盈扫过地面,仿佛在举行什么神秘的祈祷仪式。
他险些走歪一步,便被她蛮狠地一扯,硬是扯回了指定的路线。她仰着脸道:“只能踩我踩过的地方,知道吗?”
……是j时g不是有毛病。
很快,成涟就带他来到了密牢的最深处。一道高耸的铁门拦住了他们,其上缀着的图形,竟然是裴振亲自下的顶阶禁制。
禁制察觉到有人靠近,向她施来沉重的威压。仿若一双大手按着她的肩向下沉,虽强大却并不锐利,正如裴振此人和光同尘、不露锋芒。
成涟当然破不开。她没去尝试,只是在附近转了几圈,张望着寻找顾卿的身影。她望眼欲穿,然而四下只有他们两个,不见其他人踪影。
顾卿不在这里?
白则川看她左转右转,更像某种祭祀仪式,低低地笑了声,在一旁抱手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