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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自己上学时,为了规避班主任的巡视,经常在言情j时g小说外套一张严肃小说的封皮。即便班主任走近,端看完封皮上严肃的书名,也就放过去了。

如果班主任兴致大发,把书的正文翻开,并且从字里行间瞧出了端倪,只能算学生自己倒霉。

乔温提起这本书,也只是因为它清新唯美的封皮。这张封皮来自末世遗存不多的和平年代诗集——没有书名。

它搜集了丧尸病毒降临前的人类语录,编撰成册,乔温对和平时期的印象多来源于此书。

“每个午后,我们相聚在街角咖啡店,谈论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我又一次路过树林。树梢上挂着的许多面脱线风筝,有没有一面属于我的童年?”

如果放在现代,这些句子毫不押韵毫无深意,零零散散,很难算作是“诗”。但到了末日临近之时,风花雪月的诗反而入不了人类的心,他们更渴望在平凡的描述里寻觅过去的痕迹。

成涟在角落里找到了封皮对应的诗集原本,翻着翻着,面上泛起浅浅的微笑。这些内容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

就在某一瞬,她看见了一道狭长的腐蚀痕迹。从页面最上方向下,将连着的十几页灼出破洞。

在痕迹边,更是有一串歪斜拙劣的圆珠笔字迹:

“做实验时泼到了试剂,已将赔偿金送往借阅处,此书仅留念。”然后断了一行,继续写道,“越是向深处探索,越是感到人类的无力。或许我们注定没有办法逃离。”

看起来是个悲观的实验员。

成涟将书合上,放回原位。孤塔建的很高,但没有向上的通道。据说上层存放着人类历史以来所有数据,越往上越久远。

他们不可能全都看完。

成涟隐约觉得自己走进了误区。如果非要算,这座塔里和“真火种”靠边的东西数不胜数。

寄托希望的诗集,耗费心血的实验数据,孤塔上层数以万计的编年档案。每一样都像希望的火种,又每一样都欠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