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施了蔽息术,同白则川再次做了墙头小人,趴在墙上偷窥院中景象。
月光缓缓,少女垂下眉睫,认真地看着院落中独坐的女人。她身形孤高,气质超然,仿佛下一刻就要离这浊世而去。
成涟托着腮,有些发愁。
白则川说:“她真看不见我们?这也太近了。”
“看见了也不在意吧。”能舍弃凡胎独自离去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两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顾卿此时还是个十余岁的小公子,养在凡间,玉冠束发金边锦衫,全府上下只有今衣一个亲人。
这个孩子对于今衣来说,实在是意外。凡间情愫对她不重要,可孩子就在眼前,她不养也得养。就算是仙门,也不可以随意弃子。
于是从小到大,顾卿很少得到母亲的关怀。等他长大一些,更是想问问母亲这样疏远他是为j时g什么,可今衣已经走了,一句话也没留。
不是讨厌,只是不关心。今衣是要踏入大道的修士,斩断所有凡情方能得入大道。
这对那时的顾卿来说,极难理解。年幼时的执念一直伴随着他,到少年,到拜入仙门,就连乔装混迹,也朝着母亲的方向去易容。
几近成魇。
此时,沉谧如水的夜幕下,顾卿有些迟疑地靠近女人,牵着她的衣角道:“阿娘前日教我的剑招,我学会了。”
今衣道:“嗯。”
这一声“嗯”太敷衍,把顾卿后头的话全堵了回去。他只能拢了拢腰间木剑,独自回房歇息。
今衣斜着看了孩子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她教顾卿剑道,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悟道入道,知晓她疏离的原因。
白则川看得有些困了,伸手捂嘴打了哈欠,说:“这母亲做的真不合格。还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