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仗打的赢了,那他在大兴朝堂自此可以真的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皇上看来也是念着多年的主仆情意,把这立功的机会安给他。
至于危险,那也不是没有,如果打不好没准龙颜大怒,回来会遭遇一通贬谪也说不定,但是,他时奕臣愿意接受这个挑战,他一定会把这件事给做的完满。
那些武将跟文官一样内心里并不待见他这个阉人,这一次,就让他好好在军队中敲打一番。
宁琮思索:“公公,我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也知道打仗讲究谋略,需要实战,你确定此番前去,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地?”时奕臣说他去监视,但是他也动的,监军在军队里的权利有多大,到时候总将领都得按他的要求来行事,这等权利跟地位,如果运用的好了那自然皆大欢喜,万一时奕臣不如军队里的将军懂战场,那他指挥错了某个战事,岂不是因此因福得祸?
宁琮心中总是觉得隐隐慌乱,总觉得到时候会有事情发生,书中并未说过时奕臣会去带兵打仗,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他现在就是在重新演绎一本书,之前的书里情节全部都被莫名奇妙的推翻了。
时奕臣不悦:“你不相信本公?”他语气冷凝起来,难道在宁琮心中他连一个监军的本事都够不上?
宁琮见他生气,上来扯着他的袖子,软软道;“公公,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替你担心罢了,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是连想死的心都会有的。”
宁琮双眸清明,不染纤尘,时奕臣心中的怒火来得快消得也快,脸色缓和了不少;“放心,本公既然接下,就会知道后面将要面对什么,战场重地,我岂会不懂期间要害?”
时奕臣年幼净宫,虽说之前受了不少委屈,但是幸好他人机灵,认了之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全公公为义父,全公公是上一任皇帝身边的红人,老皇帝为了扶植宦官,他特地在宫内开了内书堂专门供特定的宦官读书写字。
进了内书堂学习后的太监出来后多半都会被任命为朝廷的官员,等级大小不一,搭上全公公后,他有了进内书堂的机会,习得四书五经以及一些粗浅的兵法等知识。
他天资不差,很快学会读书识字,从内书堂毕业后,他又私下里自己买了不少书本回来自行研习,这些年自己能步步高升,同他当初进了内书堂得国子监老师教习是分不开的,有了之前的基础,后面自己在多加留意多勤奋些,才爬到了现在。
他时常想起以往,没有扶摇直上的时候,那些拳脚相加,残羹剩饭,主子高兴就赏他一口不高兴就把他打的半死,每当想起在偏房里度过的无数个日夜,他就浑身冰冷,那种凄苦任人欺凌的日子,他绝对不会在过!
所以,现在不管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往前走,只有手握一定的权利,获得无上的尊荣才能让他心中有片刻的宁静,才能想他所想,爱自己所爱。
宁琮见他如此,也不再说什么,时奕臣在书里是个超级大反派,既然有本事坐上西厂这总太监的位置,那他应该相信他,是能在纷乱的战场里游走如龙。
“公公,你什么时候出发?”宁琮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时奕臣要去边关当军/队总监,那他是什么时候走?
还有他要去多久?万一战争打个一年半载,那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在家里独守空房到天荒地老?
时奕臣道:“估计快了,皇上有此意,顶多半月到一月间准备,就会出发。”
“我也去。”宁琮静静开口,直直看着他。
时奕臣一惊:“你去?”
荒唐!
“你去做什么?战场又不是戏楼,你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时奕臣蹙眉,他上战场那是对自己有信心有把握,宁琮一个养在王府里的娇贵小世子,一点经验都没有平日里油嘴滑舌的还行,真到了刀剑不长眼的地方,那可吃不消。
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让宁琮跟着他一起去。
“公公。”宁琮又开始可怜兮兮:“你一个人走了那么远,还不知道要几时回来,我一个在家里,先不说心里怎么了,就是身体久了,也会空的难受啊。”说着他对他眨眨眼,那灵灵的目光,暗示的话语,时奕臣一下想到了之前那晚。
他直勾勾的拉着他的脖子,娇软无比的一声:是。
手上似乎又有了那湿/润绵软的感觉,热乎乎温柔柔的黏/腻触/感,心跳突然开始乱了,他避开宁琮投来的讨好目光,心里一股邪火似乎从身上窜出。
半晌,声音暗沉:“我很快就会回来,我计算过了,要不了多久,那西陈不是什么大国,打起来也不会多费事儿,估计要不了几个月我就会回来。”
“你在家安心等着,实在无聊了,就让小川他们陪你去看看戏,也可以找你那干儿子带你去玩些有趣的,他花点子多,总归,不会让你无聊。”时奕臣看他还是不松口,战场不能儿戏,他不能把他至于险境。
戴雨泽那人虽然油腔滑调花花肠子了些,但是对他还算忠心,而且宁琮已经认了他做干儿子,这事儿,戴雨泽也已经跟他汇报过了。
“戏唱的在好,身边人不是心中人,那看的也是索然无味,小川他们在忠心,我也不想跟他们去看啊,我只想同公公一起。”宁琮委屈巴拉的看着他,声音越发娇气。
“再说了,戴雨泽他自己天天流连花丛,那有空跟我一起,就算他有,我也不想同他一道。”
时奕臣立在那里,任由宁琮欺上他的身,双手紧扣环住他的腰,一头长发顺着他的心口蜿蜒而下,他眼睛暗了些伸出一只手环着他后背:“你跟去会很危险。”
他做什么也不能把他置于危险中。
宁琮道:“公公,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哎,真是土味情话说的顺了,现在跟时奕臣对话,三句话不说他就要发挥他情圣般的对话功底,似乎不像他表白露/骨几句,那就不是他,不过,宁琮自己习惯了,这些话出口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但是时奕臣听了就觉得很受用。
受用归受用,他还是不能同意。
宁琮眼珠子一转,立刻甜甜一笑:“好,现在公公你还没有出发,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我给你换衣服吧。”
时奕臣见他松口,以为他答应了,暗自吸口气:“好。”
只要宁琮不跟他一起去,他在家把园子拆了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