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舫的三楼就是供各位夫人千金纵乐的地方了。
一顶铜兽香炉立在角落里,淡淡的花香弥漫了整个屋子,这是江南水乡特有的味道。
孟若虞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位穿着黑衣的男子,容貌英俊,但也谈不上绝美。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看上了他,她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他身上的黑衣吧,因为那个人也经常穿着一身黑。
有了这个认知后,孟若虞觉得索然无味。
“你是这次赛诗会的魁首?”
“对,奴叫子衿。”黑衣公子柔弱开口。
“既然叫子衿,那为什么要穿着黑色衣服呢?”孟若虞好整以暇问道。
子衿灿然一笑,“这样能让人记住,不然那么多人,就单单姑娘能发现奴呢。”
见孟若虞不说话,他又道:“姑娘有何烦恼?”
孟若虞垂眸,不答他的话,淡笑道:“你是今天的魁首,可不止我一个人发现。”
获的前三甲的公子,自然能入得了那些金主的眼,但如何能把公子收到裙下,那就得看各位的财力了。
孟若虞能把他叫过来,自然是花了大价钱。
子衿也跟着笑笑:“能入姑娘的眼,是奴的福气。”
孟若虞虽然没了性质,但是钱已经花出去了,她又怎么会浪费呢。
“你会什么?”
“回姑娘的话,奴擅箜篌。”子衿浅笑出声。
孟若虞有些意外,她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能谈箜篌的男子呢,今天倒是长见识了。”
很快就有仆人把箜篌给抬了进来。
子衿跪坐在地毯上,双手分别放在箜篌的两侧,问道:“不知道姑娘想听什么?”
“你喜欢哪首?”
“《湘妃竹》。”子衿轻声开口。
“那就这首吧。”孟若虞无可无不可道。
子衿抬眼看着他,眼里流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转动着手腕,箜篌独有的声音飘了出来,纯粹又优美。
虽然声音好听,但秋影听得直打瞌睡,她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夏风拂过水面,掀开了一旁的紫色帘纱,也让那琴音缥缈了些。
船,开了。
慢慢划开了湖面。
这也是赛诗会的一大特色。
船要到临县转一圈,最后才会回到柳巷。
所以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要在船上度过。
秋影并且蒙上面纱,所以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问一旁的孟若虞:“你不困吗?”
都说春困夏倦,她倒是没瞧见孟若虞有任何倦色。
“困就多喝点凉茶。”孟若虞扫了她一眼。
秋影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咬了一块酥饼,正好子衿一曲已经奏完。
百无聊赖的她便问道:“子衿是吧,你今年多大?”
“奴今年十八。”子衿小声道。
“在柳巷多久了?”秋影又问。
“奴自小就呆在柳巷,从未去过任何地方。”子衿嘴上回答着秋影的问题,但双眸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坐在不远处的孟若虞。
秋影觉得有些奇怪,“你既然是魁首,那一定文采斐然,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去考科举呢?”
“姑娘谬赞了,奴只不过是比别人多认识几个字罢了。”子衿谦虚道。
“嗨!”秋影挥挥手,“难道你以为那些千金小姐和夫人是草包吗?说你文采斐然你就是文采斐然。”
子衿嘴角僵硬了片刻,道:“不知道姑娘还想听什么?”
“你先下去吧。”孟若虞淡淡开口。
子衿愣了一下,然后才站了起来,笑道:“那奴就先退下了。”
看着子衿落寞的背影,秋影咂咂嘴,“我瞧着这个小倌也挺不错的,怎么?你还不满意?”
“是不太满意。”孟若虞撩起被风吹乱的头发,玩笑道:“总是少了那么意思感觉。”
秋影嗔了她一眼,有时候她还真看不懂她,嗤笑了一声才道:“真的只有天上的仙人才能入你的眼了。”
“那是自然。”孟若虞回头冲她嫣然一笑,刚好清风把她的面纱撩了起来,露出明媚的脸庞。
“依我看啊,你的心早就落到了京城,所以你看这些公子都没有兴趣。”秋影轻哼一声,“你给我说说,是什么样的男人把你迷的不要不要的。”
看着凑过来的秋影,孟若虞嫌弃地伸出指尖把她的额头给挪开,“当然是长得漂亮的男人了,但我不要他了。”
“为何?”秋影不解。
“大概是因为……腻了吧。”孟若虞笑得风轻云淡。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爱恨情仇,秋影只能换了个话题:“要不要去四楼看看。”
四楼没有封顶,可以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