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虞莫名的有些心虚,不过这个心虚只持续了一瞬，她眼皮一抬，淡漠道：“你来了。”

容珩听不出她话里的情绪,心中火气更盛。

奚和小声道：“表公子别误会,奚和跟二姑娘没什么。”

容珩轻呵了一声，“没有什么那你三更半夜跑到别人闺房来做什么？是当我眼瞎吗？”

“奚和只是有些害怕，所以想找二姑娘聊聊天，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奚和卑微开口，“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们吵架的。”

孟若虞道：“你跟他解释什么。”她把手中的空茶杯放回桌子上,然后起身，“你先回去吧。”

“是。”奚和应声道。

他踏出了房门,走到院子的时候，他回眸瞧了瞧屋内摇曳的烛光,还有对峙的两个人，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屋内,白茶没敢开口，只是退出了房间,顺带关上了门,隔绝掉外面的风雪。

“你这么盯着我作甚？”孟若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容珩下午刚处理完事情从南风馆回来,就从下人口中得知孟若虞去了别院,他不顾寒冬硬是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跑了过来。

“你喜欢奚和？”容珩开门见山道，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今夜没有过来，她跟奚和会发生什么，想到最后他又开始害怕了起来。

“不喜欢。”孟若虞摇摇头，但送上门来的,她还是会考虑考虑。

这后一句她没说出来，但容珩也能猜得到。

容珩看着她那张明艳的脸庞，心里面叹了口气，“你莫要与他多接触，奚和那个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道：“或许他接近你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那他图的什么？”孟若虞觉得有些好笑。

“万一他是利用你呢？”容珩循循善诱道。

“难道不是表公子你内心太黑暗了？”孟若虞毫不客气道。

“孟若虞！”容珩咬牙切齿道，“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

孟若虞幽幽叹了口气，“并非是我不待见你，而是你这段时间来的种种行为，已经超过了一个男宠该做的。”她凝着他，“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我只会有你一人。”

她把横在两人之间那不敢宣泄的秘密说了出来，彻底打破了容珩想要的平静。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她目光毫无波澜，像是在说一件偏头的事情。

容珩几步走了过去，拉着孟若虞的手腕，语气沉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了：“孟若虞，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只有你一人。”孟若虞看着被紧握的手腕，皱起了眉头，“放手。”

“我觉得我会放手吗？”容珩突然笑了笑，“你既然招惹了我，那么你就一辈子别想踹开我！”

孟若虞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她不想继续跟容珩掰扯下去，“我累了，要休息。”

“如果我没有过来的话，你现在是不是要和奚和一块休息了？”容珩口不择言道，“孟若虞，你到底有没有心？”

“是又怎么样呢？”孟若虞微微仰头。

容珩冷笑，然后手一使劲，就拉着孟若虞的手腕往怀里带，“休息是吗？好，那我们就休息。”

说完就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细腰，直接往榻上按。

孟若虞不满道：“谢砚之！你在做什么？”

本来床笫之欢这种事，两厢情愿才能体会其中的乐趣，但被容珩这么一按，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

孟若虞倒在了榻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容珩用膝盖顶着，让她动弹不得。

容珩拉过她的双手按在了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孟若虞，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你做梦。”孟若虞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压迫的感觉，她扭了几下没挣脱掉他的束缚，索性也不动了，她抬头对着男人道：“从一开始我就只把你当我的男宠，你也是知道的，而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我不想做你的男宠。”容珩欺身而下，覆上她的唇，愈发用力地啃咬着，“我只想做你的丈夫。”

被碾压一番的红唇变得红润起来，上面还泛着暧昧的水光，孟若虞深吸一口气，“这不可能。”

这十五年里，孟若虞从未想过自己要嫁人。

“那容庭就可以？”容珩逼问她，“如果没有孟若芙这事，估计现在圣旨都下来了。”

“圣旨下了，我还能抗旨不成。”孟若虞嘲讽道，“我从未想过会主动嫁人。”

容珩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不善，“孟若虞，难道你要一辈子不嫁人吗？”

“怎么不可以？”孟若虞反问他。

容珩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温柔又虔诚，然后埋头在她的颈肩，“阿虞，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可你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孟若虞眼神怔松，“说到底是你守不住你的心。”

“是啊，我守不住心，”容珩指了指她的心脏位置，他盯着天，浅色的眸子并没有什么温度，就像今早那连绵不化的冰雪一样，“我现在终于发现了，你根本没有心。”

“所以，你能放开我了吗？”孟若虞问。

“放开你，做梦！”容珩恶狠狠道，他疯狂地吻上她的嘴唇，凶狠又霸道，双手在不停地撕扯着她的衣裳。

孟若虞感到了极度的不舒适，男人强势的吻把她的呼吸都快掠夺了。但是男人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咬向了那雪白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道有一道的齿痕，他这样做妄图让他们的脆弱的关系得到缓和。

孟若虞的身子僵硬，头被迫仰着，柔弱的脖子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优美的曲线，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一般。

碳火渐渐的没了温度，角落里的烛台摇曳了几下，最终也熄灭下来，只留下满室暧昧的气息与衣裳滑落的窸窣声音，以及几声夹杂的咒骂声。

窗外无风也无雨，月亮最终也满是羞意地藏进了云层里，只留下几颗闪烁的星星。

当熹微的晨光透过云层穿出来的时候，室内的旖旎才将将歇下。

孟若虞看着透过窗柩照过来的微光，白皙的手腕搭在床边，露出星星点点的掐痕，她眼眸半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最终只能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容珩推开门。

白茶恭敬地站在门外，见容珩出来，赶紧端着木盆进去。

容珩站在院子里，吹着冬日的暖风，眸子里无半点情绪。

当奚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画面，他脸上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觑着容珩脸上的红痕，笑道：“昨夜表公子来的匆忙，徐嬷嬷还未准备院子，不知表公子是现在走呢，还是住几天再走。”

容珩抬起眼皮盯着他看了许久，虽一夜未睡，但他眼里没有丝毫困意。

不过过来别院已经耽误了他太多时间了，也撂下了很多公务还未处理，所以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留下还是该离开。

留下，孟若依旧会恼他，可是就这么走了，恐怕他们的关系会越来越疏远。

他扯了扯嘴角，“我离开与否，与你何干？”

“如果表公子要留下，奚和好让徐嬷嬷准备房间。”奚和脸上笑容不变。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呢？”容珩冷声道，“毕竟你只是一个家养的戏子，又比那些下人好到哪去呢。”

奚和眼里划过一丝寒意，随即笑道：“奚和自是比不上表公子身份尊贵，龙血凤髓。”

容珩内心已经涌起了一股杀意。

奚和拢了拢袖子，道：“既然二姑娘还未醒，那奚和就先回去了。”

容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孟若虞是中午才醒来的，青茶在就在一旁薰好了衣物，又往香炉里燃了些安神的香料。

她转头看见孟若虞一脸饱受摧残的模样，犹豫道：“姑娘，您要不要再歇息歇息？大姑娘刚刚过来，奴婢说你还在休息并未让她进来。”

孟若虞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受，仿佛被马车碾过一样，就连初次都没有这么惨烈过，“她说有什么事吗？”

“约您一块去后山泡温泉，”青茶见她要起，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要不要奴婢帮你揉揉？”

孟若虞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盖在身上的被子顺势滑落，露出雪色的肌肤，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白色和红色的交错间，有种凌虐的美感。

青茶面色一红，赶紧低下了头。

“不用了。”孟若虞把杯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心底的郁气还未消散，“你去准备些吃食，我等会要去泡会汤。”

“奴婢这就去准备。”

别庄的温泉池有大大小小有五个，孟若虞选择了一处僻静的小池子，这样也没有人打搅，而自己身上的一身痕迹也不需要掩盖。

池子周围栽种着许多矮灌木，烟雾袅袅的水汽氤氲在半空中，乍一看，恍若蓬莱仙境。

岸边早已准备好了茶果糕点，供人享用。

孟若虞穿着一件淡紫的肚兜，还有一条及膝的短裤，她丢掉了脚上的木屐，下了池子。

蒸腾的热气把她的身子笼罩在虚幻里，金色的阳光洒下来，朦朦胧胧，半明半暗，仿佛是误入人间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