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情况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炭治郎和我妻善逸脸上本来还画着两个圆圆的腮红,现在却是整个脑袋连着脖子都红了,林跃甚至觉得他们能在下一刻冒出蒸汽来。
一旁的嘴平伊之助对于林跃的出现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因为进店前被宇髄天元以“声音太粗怎么模仿都不像女孩子”为由噤了声,干脆站在那里摆着一副痴呆的表情当哑巴。
林跃是真的没有想到宇髄天元的潜入计划居然是让炭治郎三人男扮女装。
还扮得那么丑。
一般难道不都是会搞潜伏调查什么的吗?
当时在和壶枫谈完话后,林跃便以送她回去的理由来到了时任屋。
正准备询问老板娘一些关于失踪游女的消息,就听到了宇髄天元的声音。
结果一回头却看到了这么一个欢乐喜剧人的场面。
别过头闷笑两声,林跃收拾好表情才重新面对众人,“这些就是天元手底下的孩子吗?”
坐在一旁的老板视线从三个小姑娘的脸上缓缓挪过,有些许为难地说道:“啊,我们这里可能不太方……”
“当然可以!”
老板转过头:“?”
“哎呀,这孩子看起来比较老实,就她吧。”被美男子蒙蔽了双眼的老板娘伸手一指,正是化名为炭子的炭治郎。
时任屋潜入:√
从老板娘热情的搭讪中解脱出来,林跃和宇髄天元并肩走在街上。
“亏你能想得出这招,哈哈哈……”林跃边走边笑。
我妻善逸和伊之助跟在他们后面,一个低着头羞愤欲死,一个东张西望满脸好奇。
宇髄天元随口道:“是他们自己主动提出要跟我来的,那当然只能扮成女孩才能进入茶屋内部啊。”
丑是丑了点,能进就行。
虽然因为长得太磕碜只能用跳楼大甩卖的价格卖出去。
啧,没用。
“这里的鬼很擅长隐藏气息,混杂在人群中连我也难以分辨。”林跃往宇髄天元的方向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说道。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吉原作为情.色交易的场所,各种气息混杂,堕胎、性.病、负面情绪……这些东西催生出了不少咒灵,那些秽力交错连接在一起,如同一张大网牢牢罩在吉原的上空,同时也把鬼的气息覆盖了。
这样根本无从找出那个食人鬼的藏身之处。
“时任屋、荻本屋、京极屋,这三个地方是我推测出来的鬼最有可能栖息的地方。”宇髄天元说道,“须磨是在时任屋失踪的。”
林跃摊了摊手,“但是我刚才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是掩饰得太好了?还是根本不在时任屋?
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喂!那边有热闹可以看!”伊之助兴奋地扯着林跃的衣摆说道。
他伸手指着人群拥挤的街道前方,一脸的兴致勃勃。
宇髄天元目光从那边一扫而过,“哦,是花魁游街啊。”
他来过这里很多次,对这些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
林跃倒是出于好奇也跟着往那边看了一眼。
乌黑的头发被挽成横兵库发髻盘在脑后,如同蝴蝶的翅膀一样展开,精致华美的簪子恰到好处地作为点缀。
姿容秀丽的女人穿着华丽而繁复的和服、踩着高高的木屐从街道那头缓缓走来。
她的周围拥簇着许多人,其中不乏有貌美的女孩,但所有人的目光,只牢牢被花魁吸引。
如同月亮和星星同时出现时,人们只会关注最耀眼的一个。
花魁的游街需要划八字步,一步一停,好让围观的人都能仔细看清花魁的仪容。
阵阵惊叹声从人群中传来。
作为吉原艺伎中最为特殊的存在,花魁集美貌、技艺、教养于一体,寻常人难以见到一面,因此在有人豪掷千金邀请花魁见面时,就会有花魁游街这么一项活动。
一是为了彰显花魁的身价与受欢迎的程度,二也是为了宣扬花魁所在的茶屋,从而招揽到更多客人。
林跃从人群的讨论中听出来这就是壶枫所在的时任屋的花魁——鲤夏。
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果然也被盯上了吗?林跃看着鲤夏身上的秽力若有所思。
“不好意思,老板,这孩子就让我荻本屋接收吧,可以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眼放精光的中年女人看着被涂得面目全非、嘟着烈焰红唇(吃火锅辣的)的伊之助,心里满是激动。
她,荻本屋的老鸨,阅人无数,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这孩子真正面目绝非如此!
绝对要拿下!
女人的身后燃烧着熊熊火焰,宇髄天元遵循目前的角色设定,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啊,那就太感谢了。”
荻本屋潜入:√
领着伊之助走远之后,林跃他们还能隐隐听到荻本屋的老鸨在说“怎么有一股香辛料的味道”。
我妻善逸看着小伙伴们一个个被挑走,感觉心中和夜风一样冰凉。
被剩下了……就只有他被剩下了……
陷入自闭状态。
林跃好笑地看着被忧愁包围的金发少年,神念一动,突然转头看了看就在身体右侧不远处的小巷,低声道:“我先离开一会儿。”
没等宇髄天元回话,他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中。
是发现了什么吗?宇髄天元皱眉看着林跃离开的方向。
虽然心里很想跟上去,但是看看手边还剩下的最后一个小鬼,宇髄天元啧了一声。
三家茶屋是必须要派人去探查的。
须磨下落不明,槙於和雏鹤传信似乎也受到了限制,现在只能够期望这三个小鬼潜入进去找到她们了。
“走吧。”宇髄天元嫌弃地看了一眼金发善子,拎着他往京极屋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林跃追着神识中那几个飞快移动的东西在昏暗的小巷中穿行,在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后,终于感知到那些家伙停在了原地。
果然是故意引他过来的吗……
映入视线的是一条大水沟,这是吉原为了防止游女们逃跑而挖造的,整个吉原都在这条水沟的包围中,只有大门一个出入口。
略显浑浊的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向西流动,一个行僧打扮的人拄着禅杖站在水沟对面,正伸手轻轻抚摸着几只戴着奇怪面具的狼。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跃的到来,他伸手抬了抬斗笠,露出下面一张看上去就令人感到和善的脸。
“初次见面,在下玄一。”
“……”林跃皱眉看着对面自称玄一的男人,“你引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家伙,感知中是人类,但又掺杂着乱七八糟的气息,咒灵、鬼、人类……简直是一个究极缝合怪。
反而是旁边那几只狼的气息比较纯粹,纯粹到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对自家地狱推崇备至的社畜鬼神。
来自地狱的生物么……
回头问问鬼灯地狱有没有丢狼吧。
“哎呀呀,第一次见面难道不应该先互相交换姓名吗?”玄一笑道。
林跃:“你看上去可不像是带着和我交朋友的想法来的。”
所以没什么交换名字的必要。
“真伤脑筋啊……”玄一面上苦恼,“警惕性这么强的话可是会不受欢迎的哦。”
林跃不为所动,“说出这话的你本身就不受欢迎吧?”
名字是最短的咒。
这是五条川告诉他的,没有人知道世界上到底存在着多少种术式,因此在面对一无所知的敌人时,摆在最前面的原则,就是谨言慎行。
玄一:“我可是刚从朋友那听说了你的事,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见你了,这么冷淡的反应还真是让我伤心。”
“朋友?”
“没错没错,志同道合的朋友。”玄一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
“想知道吗?不告诉你。”
林跃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见过欠揍的,没见过这么欠揍的。
他磨了磨后槽牙,“那你来见我一次带的东西还挺多啊?”
在他们谈话的这短短几分钟内,周围就聚集起了不少奇形怪状的咒灵,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覆盖在脸上画着眼睛图案的白色面具和身上那股地狱的气息。
这个叫做玄一的家伙,能够操纵咒灵?
“一点小小的礼物罢了。”玄一拄着禅杖笑道。
话音刚落,所有咒灵就如同听到了什么指令一样,齐齐冲向了林跃。
光看那一块区域,简直就是群魔乱舞的地狱浮世绘。
玄一把手搭在眼睛上做出远望的姿势,兴致勃勃地说道:“哦哦,优那家伙说得没错,这孩子果然很特殊。”
林跃双脚蓄力往上一跳躲开围攻,滞留在半空中的时候放开神识粗略一扫,仅仅是现在出现的咒灵数目,就相当于吉原总量的一半了。
更何况它们的数量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中。
这些咒灵都是从哪来的……
林跃皱眉轻盈地落在一处屋顶上。
“可不要逃哦,失去了你这个目标,他们的攻击就会对准……”行僧指了指林跃的身后,“那些人。”
吉原花街在夜间是最为热闹的时候,牛太郎的招揽声、男人的调笑声、女人的歌声……繁杂的声音混淆在一起,如果咒灵们对他们发起攻击,那么绝大部分的人都会在一无所知中死去。
——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咒灵的存在。
林跃被气笑了,“谁说我要逃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他在意的东西来进行要挟。
无论是人,还是物。
心念一动,元嵇出现在他的手中,折射出一片寒光。
嗯?那把剑……玄一仰头看着屋顶上的少年,眯着眼若有所思。
刚才因为林跃躲避而撞作一团的咒灵们已经反应了过来,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争先恐后地如同潮水一般向林跃涌去。
林跃挥剑一斩。
半圆形的剑光瞬间撕裂咒灵们的身体,短暂的阻滞后猛地爆发开来,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粒刮过这片区域。
以林跃为中心,周围出现了一片咒灵真空地带。
“真厉害……”玄一扶着斗笠,被风吹得眯了眯眼睛,夸赞道。
林跃垂眼看着地上的男人,扯了扯嘴角,“虽然不知道这些咒灵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什么?”
“杀了你绝对有利无害。”
玄一轻轻笑了起来,“这么相信自己的判断?说不定杀了我会让这些孩子失控呢?到时候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哦。”
林跃被他口中的“孩子”腻歪得不行,正常人谁管咒灵叫孩子啊?
“不,在失控之前我会将它们全部灭杀的。”他挽了个剑花,骤然屈身对准行僧的方向冲了出去。
身形快如闪电,眨眼间就越过了无数咒灵,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螭。”玄一微笑着吐出一个字。
“一线!”清脆的女孩声音蓦地自林跃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