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恒道:“守不是办法,咱们得打回去。再下两场雪,别说打仗了,这群兔崽子冻都能冻死,今年真是他娘的邪门,是真的倒霉。”
冯渊指着沙盘的另一端:“别忘了,还有雨国。一旦我们将全部兵力放在南边,雨国攻进上京比兴国还容易。别忘了,咱们是怎么打回来的。”
魏昱摇摇头,说道:“不,雨王病重,现下监国的大王子还在想着如何拿下王位,没办法分散精力来钻这个空子。他若是分散兵力来打咱们,雨王的位置立马换人坐。”
冯渊端起茶盏抿上一口,说道:“若是能拖到开春就好打了,子恒,想想办法。”
陈子恒骂道:“想都别想,就这个鬼天气,开春都不一定能暖和起来。硬拖也不是办法,兴国既然决定动手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定会找机会突破涵关,我怕守不住啊。”
魏昱坐在椅子上,眉间未松,沉声道:“打,现在就打,不能再等了。冯渊,你坐镇上京,我与子恒带兵出征。”
冯渊手上一松,茶盏跌落,碎片溅了一地,“你疯了?说什么胡话呢,多大点事你还要亲征了?陈子恒,你快来骂醒他,他抽风了。”
陈子恒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上回俺就说了,魏成行的军队疏于训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们没有自己的军队,只能用魏成行遗留下来的,虽说也征招了不少新兵,但是才训练几个月。冯渊,这一仗是真不好打。”
冯渊叉着腰,气的冒汗:“再不好打,我们俩去总行了吧,魏昱你凑什么热闹?”
魏昱道:“王君亲征能提升士气,况且有你坐镇上京,我很放心。”
“放屁。”冯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事没得商量,你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和子恒会这么容易死?”魏昱起身往他那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唧唧歪歪了,就这样定下了。”
冯渊没动,“不行,要去三个人一起去。”
魏昱道:“冯渊,你得留下来替我稳住朝堂,这也不是轻松事。我与子恒的命,掌握在你的手中,放在别人手上,我不踏实。”
冯渊听了这话,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翌日上朝时,魏昱说出亲征时,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主战派和主和派又一次吵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不少“不能亲征”派,魏昱沉眉听了片刻,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他们立刻闭嘴站好。
冯渊在心中感叹,一边斗嘴,一边观察王君的表情,就这本事他得学半辈子。
魏昱的目光扫过底下众人,说道:“孤意已决,明日随陈将军一同出京,亲征时由冯大人代理朝政。”
这话一出来,锅里又炸起来了。劈啦啪啦的,i比之前还吵。
魏昱不得不再咳嗽一声,敲一敲面前的桌案,漫不经心道:“可先斩后奏。”
这回是没声音了,刚才叫的最响的几个人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生怕给冯渊记下,被他事后报复。
魏昱安排随行将领、守城将军,遣调各地军队时,都听不见一句废话。
他散朝后直接去了寒山宫,时绥去章台宫寻人扑了个空,问了宫人才晓得他去了香姬那,那宫人问道:“殿下,是否需要奴派人跑一趟寒山宫?”
时绥摆摆手:“不必了,别说我来过。”,默默地回了东元宫。
两人如往常一样用了午膳。午后,魏昱与梅坐在窗下的长榻上,梅最近爱剪窗花,魏昱看的兴致来了也动手剪了一朵梅花,就贴在她妆台的铜镜上。
梅好奇问他:“你今日怎么不去看奏折?”
魏昱将人抱在怀中,蹭一蹭她的脸颊,笑道:“今日不想看,只想看夫人。”
夜里沐浴后,魏昱非要帮她擦湿发。他的手法很轻,将头发放在干布上,轻轻地搓动着。幸而身旁有个火炉烤着,不然照他的速度,擦到半夜也不见干。
寝殿未点明灯,只留两盏昏灯在角落里。
最后两人相拥而卧,他吻过她的额头、眼角、鼻尖,最后落于唇上。梅的脸颊泛起潮红,想要躲开,魏昱的手扣在脑后,使坏咬住了她的唇,热息交换,含含糊糊一句:“不许逃。”
牙齿松开了她的唇,舔唇而过,仿佛是在安抚刚才的粗鲁。梅的心里冒出细细密密的喜欢,眉山柔软,沉浸在他的眼中,骨酥体软,烈火烧身,便随他去了。
细吻过她脖颈,听她哼哼唧唧,最是动情。解开腰间系带,月华如水,秋风送凉,借着昏暗不明的烛光,冰肌玉骨,看得仔细。
半挂衣袍,堆堆叠叠,欲遮不遮。
伊人在怀,明月握掌中。
从上至下,落下细细碎碎的吻,不肯落下一处。行过凹陷起伏,人在清霄之上,沐浴月华,也在山中游荡,冷泉过身。她早已将脸埋入一旁的锦被中,脚背绷直,塌背供腰,情不自已时漏出细碎的吟哦。
她如同云中的轻舟,轻轻飘飘,晃晃悠悠。
魏昱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捧着她的脸颊,眼中浓浓笑意。这一吻漫长而又煎熬,要夺去她口中最后一口气才罢休。
她忍不住张口喘息,起起伏伏,颤颤巍巍。万千风情,撩人于无形,却不自知。
他看红了眼,没等她缓过神来,俯身再去吻她,抵舌闷笑道:“不许忍着。”
她手绕在他的脑后,摸着他背后的疤痕,心里在想这些伤疤是缘何而来,当时他又该有多疼呢?软臂挂垂,抑不住猫哼。哑着嗓子,有些哭腔:“魏昱......别闹啦。”
魏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把人按在怀中,低在人耳边说了一句温情:“真是一刻也舍不下你啊。”
梅轻声问道:“你要去冲冷水了吗?”
“嗯。”魏昱不大爽快,手臂上又紧了紧,仿佛要把人嵌在身体里。
“那......没有其他的法子吗?”
梅说这话时,是心疼他冬夜里还得冲冷水。只是在魏昱听来,就变了味道,起了坏心思。
“办法是有,怕你害羞,舍不得看你害羞。”
她一听这话,有些叹息似得:“那就算了吧。”
魏昱哪里愿意放过她呢,闷笑一声:“想来你也害羞的习惯了,不差这一回。”
他的掌覆在她的掌,握的实实在在。
她手腕都累了,直到魏昱一声长长的,颇为舒坦的闷哼,月亮也羞的躲进了云层中,角落里的烛台不知什么时候也灭了。
屋内昏暗暗的。
梅好奇想去看,魏昱不让,顺手从床上捡起一件小衣服,把她的手指擦干净了,再披袍下榻去端铜盆来,让她再洗一遍,她衣衫也不整,是随意拢起来的,方才擦手的衣服是她的小肚兜。红着脸把手洗干净了,立马滚进了被子里。
魏昱再抱上来的时候,她已然昏昏沉沉,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