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的震动让梅不大舒服,睡的好好的怎么有人在晃她的床,于是伸手去打。魏昱抓住胡乱挥舞的手摁在胸前,春潮已经跪下去道恕罪、息怒,“娘娘今日第一次吃冰,这才多吃了两碗,怪奴婢没劝住。”
魏昱心中咯噔一下,沉默片刻,态度算不上温和,声音倒是小了:“下去熬药吧。”
折腾到下半夜,端来黑稠稠的一碗苦药,本以为会十分难喂,闹小孩子脾气。备下了蜜饯,魏昱的手已经卡在下巴上了,准备强喂,没成想梅只是皱着眉头,连勺都不用,靠着碗沿小口小口抿着,不一会便一碗下肚,没哼哼一声。
热度退了后也老实了,不黏着人了,躺在一边乖乖的睡觉,屋内的花香也淡了许多。魏昱睡意全无,顶着乌黑的眼眶,看着天边微亮,思绪是一团糊涂。
去上朝时也是静悄悄的,并未惊醒沉睡的梅。用了两盏浓茶提神,早朝时敲定雨国公主七月初一入崇国,再另选四名世家女入宫伴驾。
回了章台刚想歇息片刻,冯子渊又来了。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刚才在朝上就觉得你精神不对,昨晚上忙什么去了?”
魏昱捏着眉间,不耐烦道:“什么事?”
“还不是你让我查的事,仙境里的奴仆早被遣散了,找到了几人也问不出什么缘由。但都说巫姑对神女可以说是严苛,两人之间有隔阂,神女十几日不说话是常有的事。”
“巫姑对神女严苛?”
冯子渊喝上一口茶,笑道:“那位巫姑可是魏成行的姐姐。你也知道她是废物神女,魏成行不过是供奉一个傀儡,表面光鲜,做做样子罢了。我看她上回砸圣瓶,也不是很想当神女的样子。”
魏昱脑中闪过与梅相处的片段,两眉沉拧,若有所思道:“魏成行授意他姐姐虐待神女?”
冯子渊一拍大腿:“我倒是听闻魏成行的嫡公子见了神女后没两月就死了,虐待她也是有理由的。你看祈福大典那天,瘦的跟鬼一样,吹都能吹跑咯。在王宫养的挺好,脸上都有肉了,你还真是好人啊,既往不咎呢。”
戏虐的话语传入耳朵里,魏昱眼风剐过他,他立马改口:“别动气,我逗你呢。”
冯子渊心道:这么一看,真是般配啊。
魏昱的脸色骤暗了三分,目中更添冷色与嘲讽:“孤受的苦难可都是拜她所赐,欠下的还没还,急什么。”
冯子渊走后,魏昱小睡片刻。起来时阿奴在一旁提到:“香姬醒了,还是有些发热。”
他顿生不耐,阴沉开口:“你想去寒山宫服侍?她死了再来报,滚出去。”
阿奴走后许久,魏昱沉默地掀衾下榻,站在窗口抱臂而望。热气翻滚着,琉璃瓦被晒的光彩更艳,少有飞鸟,空荡荡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