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京城的男子都想求娶公主,那么多人,那么多甜言蜜语,连她都忍不住动容。可真正出事时,也只有卫良在公主身边。
难怪公主会选他,现在看,这个选择也未必是错的。
想通这点后,半枝心情蓦地轻松,放松后自然饿了,不小心多吃了一点,然后就胖了……
半枝不自在地咳一声,突然站起来,“那个,您还要见陛下呢,快起来,别误了时间!”
越长溪对上半枝心虚的眼神,噗嗤一声,两人都笑了。
去乾清宫的路上,越长溪问,“永和宫还好吧?”
“宫人都盼着您回去呢,大厨还研究了新菜式,给您接风洗尘,就是屋子有些乱,吏部的人搜查一遍,好多东西都倒了,他们也不敢动。”半枝上前一步,小声道,“还好奴婢提前把那些图送出去了,否则不知道怎么解释。”
半枝说的是那些春.宫图,上次打开后,她总觉得放在宫里不好,自作主张送到宫外。现在想想,幸亏她送出去了,否则吏部的人检查出来,她该怎么说,公主……爱好广泛?
“搜到也没事,”越长溪毫不在乎,“就说本宫想学画,书画没有高低贵贱,春.宫也值得学习。”
红莲居士的风格自成一派,小部分文人十分推崇,越长溪涉猎百家,想学他的画,也能解释得通。
正好走到乾清宫,卫良在门口等她,越长溪不再开口,整理好裙摆,脚步雀跃地走过去,她不知道,半枝望着她的背影,神情复杂。
刚才,是半枝第一次来东厂。
作为抢走公主的地方,半枝看这里的目光,挑剔又带着敌意。
她近乎苛责地环顾四周,想找出哪里不好,可她巡视两遍,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她,也很难说这里不好。
她来时,桌上已经摆好饭菜,还冒着热气,三菜一汤,不多,但每样都是公主喜欢的。枕边放着叠好的新衣服,上面细心地压着手炉,保持热度,穿衣服的时候不会冷。床底下有两个熏炉,鞋子被熏得热乎乎,又恰好不会踢到。
都是小事,甚至可以说,每样都不值一提,可是,所有小事都做到完美,又谈何容易。连她这个贴身宫女都做不到,卫良又是怎么做到的?
有些小习惯,她在公主身边十多年,才慢慢知晓,卫良怎么知道的?
半枝突然困惑,只认识三个月,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么?
她眯眼看向两人,卫良扶着公主,眉目冷淡,但动作小心翼翼。这个画面,总觉得很熟悉呢……
乾清宫里,越长溪同样面色复杂。短短三天,申帝瘦了很多,他靠在床上,两颊凹陷,脸色呈现出不健康的蜡黄。
申帝看见她,严肃的脸庞凝出一点慈爱,“宝宁,委屈你了。”
昨晚,卫良已经告诉她事情经过。
申帝中.毒半月,毒性缓慢,本来不会被发现。但生辰那天,看见她送的画,申帝太高兴,牵动体内的毒素,才会陡然吐血。
所以,她不仅不是下毒之人,还是功臣。毕竟魏太医说,如果再晚半个月发现,药石无医。
“父皇没事就好。”
越长溪摇头,坐在床边,握住申帝的一只手,指尖触及对方手背时,动作顿了顿。
申帝今年五十,若是现代,正当壮年。但放在平均年龄不到五十的古代,他已不再年轻。只是平时保养好,看不出老态。此时握着他的手,才发现申帝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