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想着想着,突然心一横,快步追到转身正要离开的祁长乐身前,颤抖着伸出手,用尽储油箱内所有的勇气,将他抱了个满怀。
少年身上又冷又凉,他的头抵在祁长乐锁骨附近的前胸,额头和不经意间碰到祁长乐胳膊的手指,都犹如寒冰,与祁长乐忙碌了一早、温暖的体温形成反差。
柔软的牛奶沐浴露清香钻入鼻间,秦然小心的吸了一口气,不知是熬夜没睡的原因还是怎样,一时有些头晕。
是真实的体温和味道啊……
秦然鼻子发酸的想到,将环在男人腰上的手不断收紧。
……
祁长乐这,他完全没想到一直在走神的秦然会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自己。
先前被压制下去、自己冷漠绝情模样的回忆一下涌上来,他身子一僵,对怀里带着冷气的少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僵持了有几秒,直到祁长乐感觉有些尴尬,正要推开秦然继续去忙早餐时——他胸前的t恤渗来几分清凉的湿意,比少年的皮肤还要凉,冰的他差点一抖。
祁长乐低头看了一眼,懵了。
那是少年埋在他怀里紧闭的眼睛的位置。
过往经验告诉他——秦然这个不争气的又哭了。
但过往经验没告诉他该怎么处理。
祁长乐难得的慌了,怔愣了半天,才动作僵硬的揽住少年肩背,算是安抚。
秦然比他现在的身体矮了不到十厘米,头抵着,抱他抱的很费劲,得到回应,环着他的手收的更紧了。
t恤上被沾湿的面积逐渐扩大,祁长乐听见了几声细小压抑的呜咽。
“……”祁长乐沉默了好一会,才有些犹豫的放轻了声音说道,“好了,别哭了……”
哪料秦然听到他安抚,反而哭的更凶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尽数沾湿祁长乐衣襟,抓着他后腰处t恤的手也不停用力,仿佛要一次性把自己这几天没能说出口的情绪都哭出来。
他仿佛风暴过后被摧毁、摇摇欲坠等待重建的房屋残体,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好意坏意,只完全的依赖着祁长乐。
他光哭,也不说话,整个人都脆弱不堪。
祁长乐试探性的轻拍了会他的肩背,秦然还是不说话,只传来低低的哭声。
祁长乐知道秦然哭是因为他,却也让他不知从何安慰起。
哄吧,他只会哄情人,快速解决的方法多了去了,但秦然和他还没到那一层关系,他也不好用。
没法制止的哭声真是让人烦躁啊……好想直接骂一顿。
时间一点点的走过,刚刚的慌乱逐渐消失被烦闷取代。祁长乐没招,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又闭了闭眼,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攻略对象,这不是前男友,他已经够绝情了,他不能再吼他了……他心中念叨了一会,把那因为哭声引起的暴躁压下,心一横,一把将埋在怀中的少年拦腰抱起。
秦然被双脚离地的失重感搞得一惊,收住眼泪,忙空出一只手揽住祁长乐脖颈,也是一懵。
他抬头看了一眼,捕捉到祁长乐眼中那少许烦躁,一愣,脸上还挂着泪珠。
他像是才清醒一样,眼睛通红,脸也通红,定定的看着祁长乐,不知如何继续。
细细的哭声停止,祁长乐舒坦不少,也没有看怀中已经抬起头的少年,抱着秦然,把他放到了沙发上。
他自己则是转身,头也不回的去厨房继续端早餐上桌。
秦然看他走了,失神的望了两眼,忙趁着祁长乐这短暂的来回间隙,捂紧了脸,休整失控的情绪。
……
早餐一一上桌,祁长乐没挨着秦然坐,而是坐到了他斜对面。
看看时间,七点五十六,再看看秦然,那少年紧咬着下唇,垂着头,不敢看他。
祁长乐这个烦啊,但秦然这样也着实叫人心软,不好吼他。他最后犹豫了下,还是叹了口气,声音平和下来。
“别哭了,好好吃饭。”他这样说。
说罢祁长乐深深看了眼秦然,就转过了头,不想再看他,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开始看电视。
秦然榱栋崩折全怪他,编故事有风险,他以后可再也不敢玩这套了。
还以为这样能省去麻烦,更简单,结果绕了一大圈,反而更麻烦。
……
墙上钟表指向8:00,所有频道还在投放的电视剧、广告、节目都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新闻联播蔚蓝色的页面统一蹦了出来。
首先映出的是紧急事件,通知临近市民撤离的蓝底黄字通告,随后才是女主播进行播报。
“现为您紧急播报一条新闻,首都时间早晨7时34分,z省d市某企业生化研究所爆炸……”
电视屏幕上女主播对于需紧急播报的事件似乎也感觉匪夷所思,说出“丧尸病毒”四个字时稍显犹豫,平日端正严肃的表情都有松动。
播报有快十分钟,说到病毒已向d市临近城市蔓延时便匆匆结束,接着,屏幕上挂了十分钟的通知市民紧急撤离通告,又继续循环刚刚的播报。
9月30日整整一天,电视所有频道、所有可供通讯传播的电子设备几乎都在播报病毒爆发事件进展、不停通知市民撤离。
c国大乱,举世震惊,所有人都对丧尸这种超现实、只存在于影视的魔幻东西感到难以相信,但他就是真实的发生了,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现世插播撤离通告那会祁长乐在睡觉,还是快中午,他一个朋友想起他打电话过来,他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