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还没等他冷清几秒,房间里便突兀的传来了敲门声。
站在门外的是个女人:“小、小姐……出什么事了?”
这女人的声音像是一桶冷水当头劈下,祁长乐没答声,又一次摊开掌心,看着指甲印,大脑飞速运转。
门外的女人没听见应答,安静了一会,只是没多久,门口便传来一阵吵闹声。
“咔拉”是房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个两鬓斑白的男人。
祁长乐闻声望过去,却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身体也又一次不住的发起抖来。
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却仍是一个字都吐不出声。
……爷爷?
那男人进了屋,先是看了眼四周,发现了他的身影,便马上朝他走了过来。
大抵是看清了他的口型,那男人在他身旁坐下,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一边焦急的询问:“怎么了?乐乐?发生了什么?”
祁长乐紧紧盯着他的脸,眼睛瞪圆,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张脸,和那从小一直照顾他,宠他,爱他的祁爷爷长得一模一样。
爷爷去世的时候他正逢寒假,待在山里面,一直到假期结束才得知这个消息。只是那时候已经晚了,他回到祁家,家里面只有大堂里供的一尊遗像,他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真正后悔的事。
祁爷爷是带他走出深渊,让他衣食无忧甚至无所畏惧的人。即使他去世了,在遗嘱里他也仍旧留给了祁长乐足够他挥霍一生的遗产。
包括他“长乐”这个名字,也是祁爷爷把他接回来之后为他改的,取自“长乐未央”,同时也愿他岁岁长乐——不用他担负任何责任,只希望他能随心所欲、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
如今,那个他心底唯一的死结,活生生的出现了他的面前。
一切都那么熟悉。
……爷爷。
祁长乐又一次张了张嘴。
祁睿看着他,大手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也是尽可能的放轻,掩饰住自己的焦急:“怎么了?”
祁长乐看着他,怒了努嘴,想让自己尽可能的发出一点声音来,可是嗓子里只传出几声“嘶嘶”,竟还是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哎!”祁睿大声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捶了下自己的大腿,“真是!你干嘛非要为了皇甫家的那个小子如此糟践自己?”
虽是责备的话,语气里却是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皇甫”两个字刺痛了祁长乐。
……这不是他原本的世界。
他摇了摇头,却觉得刚刚还能运转的大脑像是生了锈一般,难以接受眼前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