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下了课,换了一身便服就直接下班了,兼职老师的好处就在这,只要上完课就可以提前走。
两节课上下来倒也轻松,主教老师在教学的时候,她帮着孩子们纠正姿势,整堂课下来,身上流得汗还不如她自己练舞时候多,可想而知,这份兼职多清闲。
所以薪水也不高。
好在她也不图这个。
今天在陆远清面前露了脸,他估计对她只有个朦胧的印象,过了这几个小时,极可能离忘却不远了。
她有些担心,可过犹而不及,一天时间内重复出现,很容易让人起疑。
遂抬眼瞧了一下显丰大厦,半晌,才转头走了。
在高大耸立的建筑楼面前,她渺小得似乎不值一提,只一会就融入了接踵而至得人海里,淡去了踪迹。
…
隔天,陆高鹤来接她去龙井湖墅,在他家的花庭里吃了一顿,可谓是美食美景,秀色可餐。
如果没有陆高鹤这个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准备的怎么样了?”陆高鹤轻悠悠地切了一块牛肉下来,边吃边询问她。
南平扯了抹笑,却不愿多说:“就那样吧。”
极其敷衍的口吻听得陆高鹤眉宇一蹙,有些不满:“不管你准备的怎么样,曹禹那边你最好行动快一些,选个合适的时机,让他负伤。”
南平翘了一下眼帘,看向陆高鹤得目光有几分探究,遂张了张嘴,冷声问:“你为什么非要他受伤?如果被查到了,我会面临什么后果,你不会不清楚吧?”
“呵”陆高鹤嗤笑,接着说:“你这么担心,那就给自己做好善后啊,让他心甘情愿为你负伤不是更好?”
“如果你这件事做好了,合同那里就不需要你拷贝了,如何?很公平吧。”说完,他抿了一口红酒。
南平望着他不言语,心下却冷笑连连,这死狐狸算盘打得倒是好,打量她不知道合同的问题,这样一换一,做得好他会留下她,做得不好照样送她进局子。
口头一句一换一,看似曹禹这事好做,实际风险也不比拷贝合同低了,连带着之前在董嘉勋那里花费得一番功夫全都付诸东流。
可真是耍她玩呢。
确实现在的她也只有被耍的份。
南平面上平静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给我一段时间,我需要铺垫。”
“当然。”
陆高鹤眉眼舒展得笑了,心情颇为不错。
遂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少女,低沉磁性的嗓子难得透了几分温柔:“你如今的气质倒是提升不少。”
南平瞥过去,瞧见他的表情似乎真的在夸赞她,不禁有些意外,以为他又在玩什么把戏,随即礼貌回复了一下:“比不上陆先生你气质高雅。”
陆高鹤挑眉轻笑:“你不用这么谦虚,该有的进步都会被看见。”脸上如沐春风,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南平回以一笑,不再吭声。
看着餐盘里没有吃完的牛排,淡然得用刀切了下去,牛筋连着肉,割不断,就像是牵着风筝的那根线,不让它走。
她眼色一暗,用力摩擦了一下刀锋,终于切断了,却也不想吃了。
…
楚夏真找上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距离宿舍楼关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出了门,刚走出宿舍楼一段路,在拐角处被她突然伸出的手紧紧拉住了胳膊。
冰凉的触感袭来,南平诧异的抬头,有些震惊:“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碧芙呢?”
只见楚夏真的脸上泛着几块淤青,脖子上满满的红痕,脖间还有一道像是被掐过的印记。
楚夏真不自然得用头巾又掩了掩面和脖子,刚刚她怕南平认不出她,才把头巾敞开了一点。
随即似想到了什么,浑身开始发抖,口吻透着极度得恐惧:“南平,孔学扬就是个变态!我身上的伤全是被他弄出来的,不止脸和脖子,身子上面也全部都是淤青,他现在还不知道我跑了,你想想办法,帮帮我吧!我知道你平时低调,但我直觉很准,你是我们四人里面最聪明的。”
南平皱眉,握住了她发颤得手,轻声说:“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回宿舍。”
“我不,我不回宿舍,我不想见郁以柔!”楚夏真慌乱得摇着头抗拒道。情绪更加糟糕了。
南平只得带她去了学校附近,开了一间房,有些问题总是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询问的。
“说吧,为什么不想见以柔,自从上次去了乐水一方后,她不仅没计较,还担忧你们的安全,连后面你们回来的时候她也是耐心劝导你们要远离那几个男人,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南平冷淡得看着她。
心底觉得楚夏真找她帮忙还不如找郁以柔,以郁以柔得家世说不定就能帮她解决如今的困局。
“我不信她。”楚夏真摇了摇头,眼底的那丝怀疑被南平敏锐得捕捉到了。
思绪了一下,问出声:“你在怀疑她?据我所知以柔也不认识孙学扬吧。”
楚夏真猛然抬头:“她跟你说的?那你知道吗,孙学扬是认识她的!而且他们以前在宴会上还见过的!”情绪有些失控。
南平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随即出声:“你不能只听孙学扬的一面之词,也可能是他见过以柔,但是以柔并没有见过他。”
楚夏真听后偏头,有些固执:“反正我现在不信她。”
“那你跑出来了,碧芙呢?她这段时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不是么。”南平问出口。
没想到她一提起叶碧芙,楚夏真就又开始浑身发抖,眼眶中泪水涟涟。
南平见状,起身坐到她身边,安抚得拍了一下她的背,叹了一口气:“你要冷静一点,不然一直这样,碧芙要是有什么危险就迟了。”
宽慰的话刚一说出口,楚夏真立马反驳了起来:“她哪有什么危险!我让她跟我一起走她非要留下,看孙学扬有钱,自甘下贱供他玩乐,孙学扬搞过我再搞她,她居然也不嫌脏!”
这番言论可谓是激起了千层浪,富家子弟的随性乱玩暴露无遗,她看着楚夏真一脸的恨意中夹杂着悔不当初,不知为何,手心也冒出了一些冷汗,仿佛透过她看见了以后她失控的难堪。
但还好,她不是楚夏真。
也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