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连阡星

这时老管理员才有了反应,慢慢地说:"刚才发话的,是元帅的未亡人。"

后面立刻有人惊呼:"开玩笑的吧?谁不知道元帅'星匪不灭不成家',寡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

话里话外就差说这所谓的遗孀是个骗子了。

钟洵之连忙横了后座一眼,发话的人自知冒失,连忙臊眉耸眼地垂下头去。

他又赶紧回过头来打圆场:"大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他也是一时惊讶,没有恶意的。"

谁知那老大爷竟像司空见惯一般,连眼皮上的皱纹都没有动一下,只道:"常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见过了,你们便明白了。"

具体明白什么,他却不再说了。

一刻钟后摆渡车到站,地平线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点深色的影子来。

钟洵之带队走在前面,老人领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雨后湿漉漉的草场。片刻后,走到近前。

元帅的棺椁就在那里。石碑前站着几个人,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身旁是几位军官,正有群里提到的莫文和歇尔森。

钟洵之直觉那年轻男人正是广播里说话的人,脚步一顿。听见一行人的动静,石碑前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时,钟洵之呼吸一滞。

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压抑的倒抽气声,都说元帅平生不平星匪不为家,可那一刻,钟洵之心中竟大不敬地生出一个念头:“若我是钟皑,便是从此卸甲归田不问世事,也算是值了。”

这是位男性omega,他身着黑色西服,苍白而清瘦,眉眼却近乎浓墨重彩,整个人仿佛笼在一种近乎惨烈的黑白里,只有紧抿的薄唇透出唯一一缕血色。只一眼便让人惊心动魄。

他确实是美——乃至于散乱的发丝、打皱的领口、微红的眼角,那些憔悴,都成了不事雕琢的点缀。

而这种美又是毫无侵略性的,不张扬,不挑衅,是一种浸在骨子里的沉静清冷。

这样的人却生着一双桃花眼。按理说,那会显得轻佻浪荡,然而上挑的眼尾又被他骨子里的从容压住了,变成了一种平和的、纯粹的美感。

他静静说:“初次见面,我是白见俞。”

“多谢,你们来……”白见俞闭了闭眼,清冷而昳丽的面容上,竟闪过一丝宛如实质般,深沉的痛苦。

他颤抖着长舒一口气,就像在借着这个动作,把那些纷纷扰扰的思绪、不该存在的祈盼与撕心裂肺的苦痛,全部清出脑海一样。

他语音一顿,才继续道:

“拜祭……亡夫。”

作者有话要说:白见俞:演伤心是吧?

开坑撒花!

感谢每一个读到这里的小天使们,希望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能一起长长久久走下去比心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