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炤直接把上衣一脱,将衣服甩在旁边,然后躺在他身边,还拉了截被子搭在腰腹上。
现在两人算是同床共枕还盖同一条被子,顾炤决定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睛就睡觉。
半梦半醒中,他感觉沈时年那边传来点动静。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他感觉有点痒,不耐烦地动了动,却好像吓到了某个人,瞬间就离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根冰凉的手指落在他的额头,一开始只是轻轻点触着,后来竟然摩擦起他的眉骨,然后到他的眼眶,鼻梁,最后摁在嘴唇上。
这种触感有点像冰棍,顾炤不禁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那人触电般地收手,呼吸变得局促起来,但又不敢作出太大的动静,只好再次躺下。
然后一只沉重的胳膊就搭在他胸前。
顾炤的小臂肌肉结实且漂亮,肤色很均匀,是蜂蜜般的颜色和质感,青筋脉络并不明显,腕骨却格外凸出,连带着那双手都是骨节分明的模样。
沈时年闭上眼睛又睁开,睁开后又很快闭上,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把顾炤的手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下床出了卧室。
几分钟后,客厅的门被关上,顾炤的手机里多了一条短信。
“我先走了,下午有课。”
顾炤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映出这段文字,嘴唇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睡很沉,沈时年在他脸上乱动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后来的事当然都是他故意的,不过他现在也有点后悔了。
看你把人家吓跑了吧。
现在床上只剩下一个人,他手脚呈大字躺着,然后往枕头底下摸了摸,手指间夹着一枚硬币。
它并不是金色的,顾炤已经把幸运女神币还给了沈时年,现在他手上的只是一枚普通的一元硬币而已,虽然材质并不值钱,但功能可大得去了。
他捏着硬币,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睁眼时,眼前已是霓虹闪耀的城市,他站在高楼之上,风吹刮着他的衣摆和头发,眼前是巨大的探照灯,从城市姐姐的铁塔上照下来。
这座城市与现实有很大区别,道路几乎都横在半空中,车辆也在各种高楼大厦之间穿行,而每一栋大厦上都挂着炫酷的广告牌,看起来非常有未来科技的感觉。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块屏幕,上面记载着他的等级和经验点,还有个武器栏,只要花代币就能兑换。
这是木雨为他定制的游戏。
他需要在这里面不断升级,变强,积累战斗经验,从回长川到现在他已经通关了七个关卡,后面还有整整九十三关,现在的难度还是新手模式。
顾炤在屏幕里兑换了两把细长的长太刀,然后纵身一跃,落下一个大约有二十个巡逻机器人的平台上。
巡逻机器人发出声,但是下一刻它的主板就被顾炤斩断,他向前奔袭,两刀齐用,电流随着刀刃前进的方向不停闪过,机器人的零件四处翻飞,有一部分甚至选择自爆。
躲过爆炸,在平台的尽头,顾炤再次跃身而起,身下就是错综复杂的空中道路,他落在一辆悬浮车的顶棚上,被它带着一路向上,逼近城市中央的那座钢铁高塔。
只可惜中途无数只机械人从两侧的大楼落下,朝他袭来,他丝毫不慌张,提起双刀再次战斗。
与此同时,身后飞来数架无人机,纷纷将炮口对向他,枪林弹雨下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起来,无奈之下只好再调出屏幕,用三万积分兑换了一个滑翔翼。
他背上滑翔翼,腾飞至空中,滑翔翼自带的推动器继续将他推向高塔,无人机仍旧穷追不舍,子弹贯穿机翼,他也就此失去平衡,在空中翻了几圈。
更要命的是,一双巨手忽然出现在面前,百米高的钢铁巨人遮挡了全部视线,顾炤的表情也没有那么淡定了,他丢掉滑翔翼,跳上巨型机器人的手臂,然后迅速调出兑换界面,用所剩下的全部积分点亮了那个闪电图标。
他手中的长太刀在刹那间冒出电光,在冲上机器人肩膀的时候狠狠磁入,钢铁断裂开的声音十分刺耳,火光带来的热度差点没将他掀翻。
顾炤深呼吸,继续用力,咬着牙闷哼,终于将两把刀都完全刺进去,然后拉扯这刀柄,用力拖拽——
“嘭——”
钢铁巨人的头颅被他斩落在地!
顺着机器人倒去的方向,他腾空跃起,刚才丢下的滑翔翼又回到身边,他抓着绑带,一路滑翔,终于触碰到铁塔,再顺着塔身网上爬,躲过无人机的轰炸,来到了铁塔顶端。
这里几乎已经是云层之上,脚下的景色一览无余,顾炤却没那么多时间欣赏,他触摸到塔顶那颗耀眼的红色宝石,这是整座城市的能量源泉。
在他取下宝石后,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风和无人机的轰鸣声都消失在他耳边,眼前只剩下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着结算画面。
“未来之都,通关,用时二十一分四十二秒,使用道具:2,使用异能:1,评级:b。”
“第八关已开启,是否进入?”
“不,”顾炤说,“再来一次。”
要想进入下一关,只需要评级到达c就可以,但是顾炤在这里面每次都是达到a+才肯进入下一关。
他这不是强迫症,而是想挑战一下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快速成长起来,在怪物云集的诺亚人中,他现在的水平还是太低了。
如果不变强,他还怎么保护好顾汶,保护好自己?
即使了解过一部分关于诺亚人的历史和能力,但他知道自己对那个世界还是一无所知,从沈时年的态度和木雨的话中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份不一般,而且问题很有可能出现在他那个早死的老爹身上。
并不是说覃女士就完全没有问题,而是老爹的身份更可疑一点,他出生在一个中式大家族里,祖辈都是潮商,从三百年前就开始搞对外贸易,足迹遍布东南沿海以及整个南洋地区。
顾沉从小就没有想过经商,他是一个“新派”的人,十多岁的时候就喜欢去香港玩,他追摇滚乐队,混迹在酒吧和歌舞厅里,家里那些他和男女明星在歌舞厅里留下来的照片就能说明他那个时候的放荡不羁。
后来他去当了职业赛车手,退役后又开始游历全球,顾炤家里的管家阿姨和老花匠都是顾家老宅出来的,据他们回忆,这段时间顾家人很少联系得到他,经常整整一年都没个音信,家里人很担心他,还找了私家侦探打探他的去向,却没想到侦探带回来的照片显示他在非洲某个部落里给黑人姑娘弹吉他。
就连顾沉生的那场要他命的重病都很离奇,他向来身体健康,一年到头连感冒都不会有,却莫名其妙地一夜病倒,医生很快就下了病危通知,没几个月人就入土了。
以前顾炤只觉得这是命运弄人,慢慢地也就接受了老爹永远离开他的事实,现在这么猜想下去,关于“顾沉”这个人,以及他的死亡,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