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常人抬手的位置，遗留着一些几不可见的背胶痕迹，很少，但却很新。

“有人往这间房间塞入了咒灵，并且用符咒限制它们逃离。”

他看向五条悟：“那些咒灵至少也有二级，他们被关在这间房间里，又不能穿墙离开，只能绕开归蝶小姐停留的地方，在室内乱窜。”

“bingo！”

五条悟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现在想想，隔壁那个老太婆一脸神经兮兮的样子，很有可能也是受了咒灵的影响。二级咒灵就算不针对某个特定目标，它的气息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周围的人。时间短可能看不出来，但时间长了嘛——”

“老人和小孩还是更加容易遭受影响的群体。”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下来：“到底会是谁干的。”

“五条家吧。”

“什么？！”

五条悟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实震惊到了夏油杰。他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五条家？那不是你自己家吗？”

“谁知道那群皱橘子为了达成目的会有多不择手段。”

说完这话，五条悟终于收敛起了面上嬉皮笑脸的表情。

六眼能看到的信息比一般咒术师更多。

残秽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减弱的。一般认为，特级咒灵留下的残秽能保持三天，四级最长只能是一晚。但这规律并不适用于六眼。

五条悟不仅能分辨来自不同咒灵的残秽，还能观测到在寻常咒术师眼中已经消散的咒力反应。

在这间房间中，最早出现的残秽，可以追溯到大约七天前。

也就是说，归蝶至少已经经历了一周咒灵的骚扰。

想到这里，五条悟的表情晦暗了一分。

“我家那群皱橘子看归蝶的作风不顺眼很久了，但又没办法管她。这次我出来读高专前，他们也对我絮絮叨叨了一堆，我管都没管，结果现在，五条家就直接对归蝶下手了。”

“……这是什么逻辑？”

夏油杰一下子没能理解。

五条悟道：“杰应该大概知道咒术界运作的方式吧？”

负责观测的“窗”会向上递交咒灵报告，相关机构收到评定报告后，再将任务派发给实力合适的咒术师，让他们去进行祓除任务。

“这里的残秽那么严重，却没有一个咒术师前来勘探，这正常吗？”

五条悟一点点推理道：“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五条家联通了‘窗’，瞒下了咒灵出没的情况。这怎么能不瞒呢？毕竟是监守自盗嘛。”

虽说在之前的相处中，夏油杰就感受到了一点五条悟对自家和咒术界上层不满的态度，但因为对方抱怨的点多数聚集在“征用儿童六眼辅助任务”又或者是“用家规克扣未来家主甜点”之类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把五条悟对于那些人“迂腐”的评价当回事。

但直到现在，直到他站在一间满是咒灵残秽的、独居女高中生的房间里，听着来自御三家之首——五条家未来家主的分析，夏油杰才真实地明白了所谓的“烂到根里”是怎样一种境况。

他忽然有些茫然。

“如果对她不满意，解除婚约不就行了，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她？”

夏油杰看着角落那片唯一干净的区域，低喃道：“我实在不能理解。”

“我也不能理解那群满脑子只有繁殖的烂橘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五条悟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我完全不能想象我和归蝶生宝宝的场景，那太奇怪了。”

话题是怎么调到养小孩这个频道的？

夏油杰无语了一瞬。但多亏了五条悟的打岔，他的混乱的心绪稍稍理清楚了一些。

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猜出，归蝶应该有着五条家所渴求的特殊血统，不然，那些迂腐的老人也不会在归蝶如此放飞自我后，还死咬住这个婚约不放。

一只最弱的蝇头都能让人肩膀酸痛、发烧感冒，被十来只二级咒灵包围、哪怕它们不能近身，又会是怎样的感觉？

“从残秽的分布来看，那个放咒灵的家伙平日应该都只会在夜晚出没。”

夏油杰忽然道：“悟，我们在这里留到晚上，直接把对方抓现行。这样也方便你之后去和家里算账。”

“……啧，看来只能这样了。”

五条悟烦躁地挠头：“啊啊，看残秽那么严重，我还以为咒灵都在这里呢，到底是谁闲着没事每天都来打卡啊，符咒贴贴撕撕不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