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邮箱后台传来有新邮件的提示音。

森川檀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操作鼠标点开了邮件。快速阅览完信件之后，他的视线在最后的落尾签名那停留了片刻。

“sherry”，这是一个漂亮的手写花体字，研究所内比较重要的信件是保持着手写板输入、进行签名核对的方式，以保证确实是本人经手。

所以是雪莉？森川檀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香气对咖.啡因已经耐受的他而言，也只能起到稍稍提神的作用，他眼下已经带上了少许青黑，倦意在眼角若隐若现。

这家研究所的人都以为他在忙碌于实验——当然，这种说法也没有错。只是除了实验之外，他还有更多无法安睡的理由。

他跟往常一样会梦到夜风飒飒的楼顶，会梦到安静幽闭的办公室，会梦到大片大片无法洗净的深红。可是，他也梦到了紫灰色的流星，从夜空坠入了他的怀中。

然后，他会从浅眠中惊醒，再也无法重新进入梦境。而这个时候，天明还尚早，他只能点燃一根mildseven，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上镌刻的花纹，看着香烟燃烧着袅袅的烟雾，尼古丁安抚不了他的烦躁，更无法镇定他的情绪。

药物或许可以帮助他，可是比起夜夜重温的转身和坠落，偶然出现的流星实在浪漫得让他不舍得拒绝。

可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强迫着自己的精神重新从发散中汇拢，盯着屏幕上的花体字，开始思索下一步计划。

东都的高级研究员是雪莉——这算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虽然他本来想引起的其实是朗姆手下的研究人员的注意。雪莉毕竟是aptx项目的负责人，没想到竟然会关注到这个不太相关的研究。

森川檀微微皱眉，加入了爱尔兰妖精血液样本，对“再生”的影响显而易见，雪莉如果也对这个感兴趣，那就说明aptx果然如同自己猜想的那样，根本目的和朗姆追逐的“永生之酒”走在了同一条道路上——毒药，纯粹是拐了弯的副产品。

而现在，雪莉把目光放在了aptx之外的样本上。

看来她的实验思路遇到了瓶颈。

森川檀的指尖慢慢地敲击着桌面，思路在有节奏的叩击声中渐渐理清：高级研究员的巡视工作应该会是他和雪莉接触的时机了，只有和研究员本人交流，才有可能诞生出新的思维火花——这一点，同为研究员的雪莉一定也清楚。

那么，会陪着雪莉来巡视的人会是谁呢？

森川檀的指尖停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