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刘局，我甘愿受罚。”许欢喜的脑袋低得更深了些，眼看着都要用头顶与刘海学对话。

“你这哪里是认错的模样？”刘海学笑着说道，“惹了麻烦，我来批你一顿，你在这儿听个十分钟的训斥，就全了了。哎我说许欢喜，这一套流程重复了好几遍现在我都烦了，怎么，你还没烦吗？”

许欢喜盯着脚下的米色地砖，像是入了定是的，不出声，也一动不动。

刘海学看着许欢喜那副模样，知道她根本改不了自己的脾气，于是也不多说。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伸手拎起几张薄薄的纸，往地上一掷。那几张纸飘飘然落下，在冷森森的灯光下，a4纸惨白得像是纸钱。

许欢喜沉默着弯腰捡起那几张纸，看了几眼后，她抬眸看向刘海学。

“怎么了，你对这个结果很意外吗？”刘海学歪了歪头，靠在转椅上审视着许欢喜此时的表情。

“不意外。”许欢喜回答道，她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文件放回了刘海学的办公桌上。

“既然是警方给出的结果，那就没什么好意外的。”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耳边炸起一声巨响，许欢喜闭上眼睛，而后又睁开，毫不躲闪地看着刘海学此时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庞。

刘海学感觉自己的手心疼得发烫，但他此时却无暇顾及这些，他抬起自己刚才拍桌子的那只手，指着许欢喜。

“刘杰的死如今被警方定性为自杀，许欢喜，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在为你擦屁股！”

许欢喜暗中咬了咬牙，然后她看着刘海学的双眼说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哪怕现在推翻刘杰是自杀的结案结果，要重新调查我，我也没关系。”

“你是没有关系，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别的人？！”刘海学质问道。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有杀人的动机而且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那么等待你的会是一轮又一轮的调查。到时候，你的同事们调到新的岗位上时，会被新的同事如何看待你想过吗？那两个实习生，他们的考核又该怎么定，换了实习单位的话，他们的新负责人又会以什么样的眼光去看他们？这些你都想过吗？还有，警界都知道当初是我在力挺你，你说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身陷囹圄，作为提携你的人，也就是我，又会陷入什么样的舆论之中？许欢喜，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吧。”

刘海学如同机关枪似的吐出这番话，许欢喜被他说得无法辩驳，只能将头扭到一边。

“刘杰不是你杀的。这一点我信。现在他的案子定为自杀，也没人怀疑。但是许欢喜，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现在依旧安然无事地站在这里当你的许处长，不是靠的什么所谓的信任，而靠着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原来你有杀人动机。所以，我拜托你，下次再逞能的时候，能不能也稍微考虑一下为你善后的人？”